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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原魂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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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这位老先生派了这么多人,最适合用陷阱一网打尽,而且,云沐颜虽然懒,却早有准备。那些陷阱就静静地在那里等着,虽然还不至于发霉,但它们终于等到别人来陪他们玩了,再加上那些毒药,云沐颜可没跟他恶作剧,这都是来真的。一个接一个的身影出现在云庄的远处,云沐颜看都没多看两眼,其他人倒是急得直上火,可云沐颜只是让他们去找铲子绳子啥的。一群人搞不明白,就算他们有些人武功不是那么好,也不至于用这些东西去对付别人吧,看着手上的东西,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你们说,这庄主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这种东西怎么对付别让人啊,这不明摆着让我我们去挨打吗?”

贺四天带着十几个人还有满肚子的疑惑来到云庄的后山,看到眼前的状况他们才想起云沐颜说过的话,立马将云沐颜交给他的竹筒从袖中拿出。那些小弟也凑了过来,里面就写着一句话,“人快埋完的时候记得留一个活的,再派个人回来拿东西”。他看了下,还有几个,就让其中一个拿着云沐颜让他们拿的东西,放了回去,几人也很人道地将那些人埋得远远的。他们也不知道泥地上的粉末是什么,不过看那些扎在人身上的暗器,还有那些绳子、木头、铁块什么的就知道他们庄主早有准备。那位老先生还在琉耘隔壁的定源喝茶,可看到手下带回来的东西后他不仅没生气,还爽朗地笑了起来,有机会还想见一见这个愿安。手下的人以为他是怒极反笑,都没人敢上来说话,又想起那人带回来的东西,都佩服那个愿安,有这般勇气跟眼前的老先生作对。那是一块白布,这块布倒是没什么问题,那歪歪扭扭的字也没问题,重点是那内容让人替她捏把汗。云庄跟原魂关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还请阁下知晓,我不管是你们的主人也好,还是你们的领主也好,有事光明正大的上门来找我,至于尸体,我已经处理了,不谢。那位老先生看着前来回报的人,将手中的白布扔到地上,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地上的人却已经被吓得不轻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在发抖。他又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的人,那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当场魂飞天外。“带下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何意,却没人阻拦,也没人为他们说情,他们并没有那么讲义气,也不知道什么叫有难同当。这时,他们才发现背面还有一句话。白布是蚕丝的,朱红的血迹渗透到了另一面,他们也忽略了,这才有人将白布重新捡起来,恭恭敬敬地捧到那位老人家眼前。“摘星楼?”

对了,给阁下一个小小的忠告,顺便再告诉原魂关的所有人,不要打摘星楼的主意,不然我不介意到定源看看,要是我有空还可以到染地一趟。那位老人家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周围的人看着不远处的血迹,似乎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才看见两个被剥去皮肉的人被人抬了出去。血迹不停地从只剩骨架的身体上滴落,他们甚至都能看见还有所起伏的肺,微微跳动的心脏,只有那张依旧完好无损的脸告诉他们那是谁……江湖上有不少的宗门都想看云庄的笑话,对这个刚出现没多久就抢了他们威风的愿安更是看不惯,都在私底下打压云庄的生意。还有些人想收买云庄的人,但他们还记得是云沐颜给了他们新的生活,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而那个带着五箱珠宝前来的,则是宇文澈的人。因为闻之韬落马,很多事都要重新管理,一时间根本就抽不开身,只好派人到云庄将那个愿安请过来,没想到愿安直接将他派去的人给赶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是那些金银珠宝不够,还是你态度不好惹了愿安。请个人都请不到,金威,我看,这禁军统领你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处理了将近两年的政务,宇文澈越来越像他的父皇了,一旁的沈居廉也有事想找愿安,早朝后,就直接跟着宇文澈到了处理政务的太和殿。“属下确实带着这些珠宝过去,也说明了来意,可那愿安一开口就问要在宫里待多久,属下不敢妄加揣测,就只好说不知道具体时间。”

听到这,宇文澈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身材威武高大的禁军统领,顿时有点泄气,他好像找错人了,想了想,自己事先也没说清楚,怪谁?只得放下手中的狼毫,拿起桌上的扇子。金威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不停地说着云庄的事,宇文澈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打断了他一下,满脸无奈地问出一最后一个问题。“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来,这个你总知道吧!”

“回太子,那愿安说他不喜欢皇宫,还说这里花里胡哨不好看,所以……”说到这,他总算学会了察言观色,借机偷偷地瞟了一眼座位上的宇文澈,见他没反应,又继续将那句话说完。“所以……他不来。”

一旁的沈居廉想起上次愿安对他说的那句话。“说话归说话,别一副审犯人的表情看着我好吗!我实在不喜欢”。那么直接,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果然,宇文澈差点没将手里的扇子扔出去,不喜欢?!不好看?!所以不来!?要不是父皇病重,他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所谓的愿安,但现在他要亲自去一趟云庄,一定要把他找来。结果他们到了那里,才被云庄的人告知,愿安不在云庄,去哪里了他们也不知道,只好再次带着东西回到皇宫。宇文澈就留在外面想想其它办法,其实这是他随便做的决定,可他总觉得这样就可以碰到那个愿安,离开云庄的第三天,他在郊外的一个茶馆里休息。除了从屋檐下横插进去的一面有些破旧的旗子上可以知道这是一家茶馆以外,还不如说只是一个路人休息喝水的小摊。三间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前面搭着遮荫用的凉棚,凉棚用一些粗壮的树枝撑着,顶上盖满了茅草,凉棚里放着几张没有上过漆的木桌。房屋左边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灶台,就只做点小菜和包子馒头而已,还有一个锅里装满了热乎乎的水,右边的角落里摆满了大坛大坛的酒。一个人向这边走来,其它桌子都坐满一起来的人,就他这张桌子还有空位,小二问过他的意见后就将人请到了这唯一一张有空座位的桌子上。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明亮耀眼,摘下斗笠,露出整整齐齐的发髻,干净利落,却只靠一根尾部连接着铃铛的银簪固定。清脆的铃响在这荒郊野外格外引人注目,但宇文澈没心思注意这些,只是一个人在喝茶。茶也喝够了,宇文澈打算离开,结账时才发现身上的银两都不见了,又想起刚才被人撞了一下……他头脑发昏,泄气地坐回长凳上,他真的很想回到以前,这段日子,他真的好累。无意间瞟见了坐在他对面的姑娘,她一直在喝着面前的白开水,好像还一直在发呆,又时不时地看看天空,现在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灶台前的老板娘揉面。曾几何时,自己也跟眼前的人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啊。等到天黑,整个凉棚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没钱,走不了,一个是无聊,不想走。他实在忍不住了,刚想开口向面前的姑娘借点银子,谁知她抢在自己前面开口了,“公子的钱袋掉了,付不起茶水钱,所以才在这里干坐了一下午。”

面前的姑娘喝了口水,继续说到:“不过……看公子的衣着打扮,因该是富贵人家出身吧!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也对面前的女子起了防备之心,只好闭口不谈。“老板,结账,我和这位公子一起。”

一边说一边将碎银子放到桌上。“好嘞!对了,这位姑娘,荒郊野岭的如果不嫌弃,还是在这里待上一晚吧,虽然只有凉棚,也好过没有。”

老板看上去黑黝黝的,就像烧锅炉的一样,整张脸也只看得清他的牙齿,她也没拒绝,老板还好心的给他们找了两床薄被,虽不能御寒,但至少不会感冒。两人裹着被子,坐在灶台旁边取暖,宇文澈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她就在灶口处看着不停舔着锅底的火焰。火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闭上眼,就想起初见他时的场景,火光映在他如白玉般的脸上,她也偷偷地红了脸。宇文澈觉得有点冷,也凑了过来,刚一靠近,就看见她脸上不停滑落的泪水,接着,他就慢慢地退回了原位,裹紧薄被在原地瑟瑟发抖。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连重一点的呼吸声都没有,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火光渐渐黯淡,看她半天都没动,就借着添柴的机会凑了过去,每次出来他都选择住店,根本就没烧过火,只好学着刚才看到的样子,胡乱地将木棍塞进去。果然,火不仅没有变大,还越来越小,看上去下一刻就会熄灭,放在灶口的手正不知所措,旁边就伸出一双雪白细嫩双手,拿着火钳,将柴火摆好,又在火堆中间刨出一块空隙,保证空气的流通。不一会,火越烧越大,越来越暖和。宇文澈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今天真是多谢姑娘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只说了这一句话,空气就安静了下来,他正在想要说些什么,那名女子开口了。“不必,同为江湖中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第一个。”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可不知为何,宇文澈脱口而出他想了一天的那个问题,“姑娘可知愿安?”

得知自己的冒昧,又开始解释,“就是刚才听姑娘说行走江湖多年,所以就想问一下,请别介意。”

找我?这时,她才扭过头去认真地看了一下那个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后又转了回来,转念一想,他不会是想和云庄做交易吧?“听说过,没见过,我不太会武功,也没得罪过人,但医术还不错,所以也不用找他。”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撒这种谎了,有时候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她也不想多管闲事,至少这次不想管。 “姑娘会医术?”

宇文澈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但他还在犹豫,打算先观察一下。“对啊,我医术还不错。”

因为前面的四句话,她有点过意不去,她认识愿安,也会武功,还得罪过不少人,但她医术是真的不错。“怎么,你中毒了?还是受伤了?要我帮你看看吗?”

他真的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把话都说了出来。“我是宫里的人,这次出来找愿安,是因为有人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药,可等我到了云庄的时候才被告知他不在,身上的银子也被人偷走,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嗯……宫里,那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那里。”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遗憾地补充道:“抱歉,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去找找别人吧。”

又是这样的话,这些江湖上的人怎么都一个样,皇宫就那么让人讨厌吗?可他忘了,自己以前也不喜欢那个皇宫。“可中毒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这都不可以吗?”

宇文澈真的很着急,没找到愿安,又跑出来一个愿安。“很重要的人?有多重要?怎样才算得上重要?你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怎么考虑到底帮不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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