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继续让依依留在身边,实在是太过冒险。不用再担心依依,也不用每天准时去警局报道,姚奈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医院陪着安朵,以及处理公司的事情。虽然忙碌,却很欣慰。许是之前的几次合作,让对方看到了他们公司的诚意与努力,最近这几天,主动找上门想要寻求合作的公司越来越多,而之前临时说要带考虑一下的公司,现在则是开出了更加优渥的条件,想要与她们合作。至于安朵,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她到现在依旧没办法靠自己的力气坐起来,但医生已经说过,她的复原情况并不差。生活,像是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姚奈从办公楼里出来,看着路灯下面,忙忙碌碌归家的人们,心里忽地生出了一丝满足。可现实,却永远喜欢捉弄人。许是听到了姚奈内心的感慨,生活开始为她起绊子了。自从上次楚慕辰将依依送回来以后,两人便不再有联系。姚奈从来不是一个爱主动联系别人的人,在她的字典里,除了陆延洲一人会让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想要问一问他在干什么,至于旁人……更何况是楚慕辰,她一直都想要与他保持距离,越远越好。但是,她的病,这一个秘密,却成为了两人之间联系的桥梁。姚奈刚从医院里出来,正准备回公司,接到了陆延洲的电话,“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现在还不确定。”
姚奈想了想,如实道。这两日,公司接了两个合作项目,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赶回去处理。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姚奈问道,“怎么了?”
“一个朋友临时从国外回来,明天就要回去了,打电话说聚聚,打算带你一块儿去。”
陆延洲低沉的嗓音传进耳朵里。姚奈想了想,“算了,我就不去了。”
所幸,陆延洲并没有强制要求。结束了电话,姚奈随手将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发动了车子,踩下油门,驶出不过才白来米的距离,手机便再一次想起。这次,是楚慕辰的电话。姚奈皱了皱眉,想要挂断,但转念一想,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面对楚慕辰,她的态度永远都是冰冰冷冷的。电话那头,楚慕辰轻笑了一声,“打电话给你,肯定是有事的。不过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跟我说你在哪,我来找你,或者你来找我,我们见面再说。”
“没时间。”
姚奈直接拒绝。“那别怪我不遵守约定了。”
楚慕辰立马威胁她。姚奈听到这几个字,气得恨不得直接将手机从车窗里扔出去,可现实却是,她不得不承认,楚慕辰的这一个威胁,对她来说,十分奏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怒火,“在哪里?”
姚奈照着楚慕辰发过来的地址,开车过去,心中想着,一定要说清楚,否则他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一直用这个事情威胁自己,只会彻底打乱她所有的计划。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浪费了。这一次,楚慕辰约见的地方是一间书咖,姚奈以前最喜欢来这里,将她的休息时间都浪费在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享受着一个人独处且不被打扰的时光。只是,这家店后来易主了,虽然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她却并不喜欢再来了。此刻,姚奈站在门口,倒是有些意外,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楚慕辰竟然还记得。她推门进去,楚慕辰坐在一处靠窗的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杯。她走过去,在对面坐下,“什么事?”
“给你。”
楚慕辰将保温杯推到了她面前,“把这个汤喝了。”
姚奈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保温杯,叫她出来就是为了喝汤?“不用。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我回去了,楚慕辰,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姚奈直接拒绝,并且说清楚。在她看来,这行为透着几分亲密,而她并不愿意与楚慕辰建立这种亲密的关系。她自顾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楚慕辰抓住了她的手腕,“姚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关心你的机会?”
“不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镜头正隔着一扇玻璃,清楚地拍下了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画面十分地清晰。姚奈从书咖出来后,又回了一趟公司,理了一些需要她审批的文件带回家。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有些意外,“晚上这么早就结束了?”
说完,她才注意到陆延洲的脸色有些异常。她又问,“没去?身体不舒服吗?”
陆延洲始终沉默着,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姚奈看着他,心中忽地咯噔了一下,蠕动了一下唇,正想要说点什么,手腕忽地被他抓住,狠狠地捏着,痛得她低呼了一声,而他紧接着说的那句话,更是令姚奈直接打了个冷颤。“汤好喝吗?”
姚奈咬着下唇,抬眸看他,“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他的声音犹如冬天里的冰块,冻彻心骨,“没时间陪我去,却有时间去喝汤。姚奈,在两个男人中间盘旋,这感觉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他用言语侮辱着她。姚奈只觉得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头。“陆延洲,我说,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姚奈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地用力。她强忍着眼泪,不想让它们从自己的眼眶里宣泄出来。虽然,被误会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是,她终究还是没办法能够做到平心静气地对待陆延洲对她的误会。她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是你不相信我,还是对自己太没自信?”
这话,正好戳中了陆延洲的痛处。他手中的力道加重,姚奈只觉得骨头像是要被掐断了一般,却紧咬着牙齿,绝不让自己开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