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翻了一个白眼,“你什么情况?现在公司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要是被老爸知道了,指不定到时候要怎么批斗你!”
“随便他怎么说。”
陆延洲起身,走到陆之南身边,带着几分欣慰,“我笑,是因为你终于出现了。”
陆之南瞥了一下嘴巴,“我出现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不是解决一个问题了?”
陆延洲一直都相信陆之南的能力,只是以前的他动机不纯,很容易被人利用,所以他便没有放手。而现在,经过之前的事情,他能停下,想必也是已经想通了。陆延洲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好一份新的报价单了?你知道林诗宴和赵玄朗的这一步动作了?”
“你知道是林诗宴和赵玄朗做的手脚?”
陆之南下意识地问,说完就感觉自己问了一个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问题。他耸了耸肩膀,“之前,我听信了林诗宴的话,以为我只是和她合作,后来我才知道,林诗宴背后还有一个赵玄朗。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前几天林诗宴找过我,让我帮她偷公司的内部报价单。”
陆氏集团旗下涉及的行业很多,其中最多的便是电机行业的生产。毕竟,陆氏最先便是靠这一块白手起家的,至于后面的房地产,智能家居,以及其他,都是陆陆续续发展起来的。而电机这一块,在行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便是内部的报价单以及对外的报价单。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现在内部的报价单被外人知道,并不是一件小事情了。陆延洲问,“什么时候?当时你怎么不跟我说?”
“忘记了。”
陆之南挠了挠头发,回答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晚上,他找安朵本来是想问一些关于姚奈的事情,毕竟他并不方便直接去病房探视,怕被陆延洲看到,到时候又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可谁知道,等了许久,安朵都没有回来,而且她的手机又关机了。陆之南当时打算开车出去看看,就接到了林诗宴的电话,说有一个条件跟他好好谈谈,只要他能帮忙偷一份报价单,那么她就告诉他安朵的下落。当时,陆之南暂且应了下来,并且将一份十年前的报价单稍稍修改了一下,发给了林诗宴。幸亏,林诗宴对于这些一窍不通,倒也没有心生疑惑,直接将安朵的下落告诉了他。那时候,陆之南便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陆延洲,可后来忙着照顾安朵,一下子便忘记了。一直到昨天接到林诗宴怒骂的电话,这才回想起来。“没事,这件事情交给你了,之南,肯来公司帮我吗?”
陆延洲的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但是看向陆之南的眼神,充满了欣慰。陆之南问,“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不生气?按照你的脾气,不应该是这么简单就放过我!”
陆延洲轻笑了一声,“是不打算放过你,不过这笔账等公司度过这个难关了再说。”
说完,他拍了一下陆之南的肩膀,“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我还要赶去工厂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姚奈睡了一觉被渴醒了,睁开眼睛,开灯,想要去拿旁边的水杯,就看到了陆延洲趴在病床上,睡得香甜。他的黑眼圈很重,下巴上冒出了稀疏的胡渣,即便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是透满了疲惫。姚奈伸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颊,他睁开了眼睛,“我弄醒你了吗?”
“没有。”
陆延洲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醒过来了?是不是我趴在这里,影响到你了?”
“没有,我就是有点口渴了。”
姚奈刚说完,陆延洲已经拿过水杯,递给了她。姚奈一口气喝尽,陆延洲接过杯子,放在了边上,她往边上挪了挪,伸手拍了拍床,“把床让一半给你,欢迎吗?”
“求之不得。”
陆延洲眉脚轻轻一扬,脱下外套,迅速地钻进了被窝,他将姚奈护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很多,所以没时间来医院看你和宝宝,你不要生气。”
姚奈依偎在她的怀里,微微一笑,“我像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那看来是我多想了,那看来以后我不需要跟你报备行程了?”
陆延洲开着玩笑。姚奈伸手在他的腰窝上轻轻地掐了一下,“你敢!”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姚奈见他不停地打着哈欠,即便只是说几句话而已,都是强打起精神。她便说,“我好困,睡吧。”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她害怕自己的睡相不好,影响到陆延洲。一直到早上,她才缓缓地入睡,再次醒过来,陆延洲已经起床离开,只在床头留下了一张便签纸,“不要担心。”
姚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眼泪,她不想要在这个时候依旧让陆延洲为自己担心。只是,越忍,身上的痛便越清楚越强烈。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块,强忍着疼痛,汗水直接浸湿了头发,姚奈痛得一张脸变得惨白。看护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姚小姐,你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从未遇到过这个情况,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白冉芳也正好在这个时候过来,看到这样的姚奈,同样也吓了一跳,忙放下手袋,拍了一下看护,“别傻站在这里,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在病房外等了一会儿,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看了一眼,“你是病人的家属?”
“嗯,我是她婆婆。”
白冉芳回答,“医生,她情况怎么样?怎么会突然这么痛?而且看她手等会儿放这里,等会儿又放在其他的地方,好像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医生说,“她的癌症已经开始扩散了,必须要马上进行手术以及化疗,不然的话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
白冉芳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注射了止痛剂,姚奈身上的痛这才缓缓地消散,她看着白冉芳,吓了一跳,“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过来有一会儿了。”
白冉芳看着姚奈,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回事,生病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什么时候发现的?延洲知道了吗?”
“还在里面的时候就经常会好端端地痛起来,当时只是奇怪,出狱了之后才确诊的。”
姚奈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她缓声道,“延洲挺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也不治疗?知道了你还怀孕?”
白冉芳皱眉,一脸不赞同,“怎么这么任性。”
姚奈浅浅一笑,没有说什么。白冉芳接着说,“医生说,现在必须要接受治疗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延洲,让他过来。”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姚奈连忙制止,“妈,别给延洲打电话了,我没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他很忙,我不想再给他增加麻烦。”
“可是……”白冉芳有些不认同,“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要让延洲知道,不管怎么说,他……”话还没说完,姚奈拉住白冉芳的手,“妈,不是还有你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可以吗?”
白冉芳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她多少已经知道林诗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此时,陆延洲正在车上,往公司赶去,他刚看了一下工厂的情况,现在则要赶回去处理那些家属的问题。昨天公司的公关部主管与他们对接,却什么也谈不下来,一个个保持着缄默,什么也不说要,却也不同意不再发布乱七八糟的视频。陆延洲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了会客室里,他看了一眼,直接将一些文件扔在了桌子上,“这些都是赵玄朗威胁你们的东西,拿回去吧。”
他清楚,这些人本意并不坏,只是被人捏住了把柄而已。几个人连忙站起来,打开文件,看到里面的照片,纷纷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陆总,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那人陷害我们,还拍下了这些照片,所以我们才……”陆延洲无心也没时间听他们说这些感谢的话,他冷声道,“你们只要记住,以后再出现这些视频,听到任何对我们公司不利的话,我会直接起诉!”
“我们保证,再也不会了!”
他们几人异口同声,然后迅速地离开。陆延洲看着会客室里扔得到处都是的纸杯子,叫人进来收拾,正准备回办公室,陆之南迎面走来,拉住陆延洲的胳膊,“哥,我这边有个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
陆延洲见陆之南表情凝重,以为是他负责的事情出现了什么问题,“是不是那边的项目又出现什么差错了?”
“不是,是关于妈妈和姚奈的车祸。”
陆之南关上办公室的门,“我之前听安朵说,这次的车祸很古怪,警局那边一直没有调查出什么,我就自己找人调查了,现在已经查到那名肇事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