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顿饭。她吃得很慢很慢，每一次吞咽，都觉得喉咙有不适感。好像她整个人都是水肿的，里面到外面，全在肿。冷夜霆没有将她的事情告诉给季老爷子，也没有跟点点提过。卫颜心里很想点点和星星，但她看了下镜子，发现自己这模样回去，会把孩子给吓坏，所以只能先忍。吃完饭没多久，傅国豪和刘山宏来了，身后带着三人，二男一女，都是星海的研究员。卫颜之前和他们见过，两个男的她印象不深，但她认得庄欣欣。在他们说话期间，卫颜多数时间在走神，目光望着窗外。他们也知卫颜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不好，所以尽量不找她说话。望着望着，卫颜的目光有所感，转头看向庄欣欣。庄欣欣已经悄悄打量她很久了，在卫颜看去时，庄欣欣一惊，赶紧将目光收回来，脸颊火辣辣的。顿了顿，庄欣欣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做贼心虚，又将目光朝卫颜望了回去。跟露易丝那种非常深邃的白种人轮廓不同，卫颜这样的长相才符合庄欣欣心里的审美标准。不管是皮肤还是骨相，庄欣欣感叹，卫颜这张脸就像是女娲的毕设作品，实在绝色。卫颜看了看庄欣欣，淡淡一笑，看回窗外，没有计较被人这样一直这样盯着的“冒犯”。也是这一抹笑，让庄欣欣彻底愣住，这苍白病态的笑容，实在是太好看太好看了。傅国豪和刘山宏这时聊到了飞云的程教授。关于G60神经毒素的后续研究，飞云和华诚制药那边，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手里的所有已知资料和文献都提供出来了，没有半分保留。不过飞云的程教授在把这些提供给星海后，好像彻底和G60神经毒素断交。他们再去找他，聊其他的学术问题就没关系，一聊到G60神经毒素，一提到食梦，程教授就笑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完全不想触碰这个。傅国豪和刘山宏对此都不理解，卫颜听到这里，心里生起困惑，好奇的目光朝他们看去。她也不理解。在飞云，她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程教授，程教授的人品非常好，谦逊，博学，心胸甚广，他没理由会这样。傅国豪他们聊完，一起朝卫颜走来。冷夜霆在病床边坐下，一手拥着卫颜，一手握着她清瘦的手背，低柔道：“他们要问你一些事情，你如果累，不愿开口，你回答是活着否。”

“我还能喘气呢，”卫颜笑道，“又不是报废了。”

这抹笑带着丝俏皮，冷夜霆不禁也笑，看着她道：“好。”

庄欣欣向来对男女之情无感，她心里只有学术，但现在看着他们，她竟有些傻眼。人前禁欲、冰山一般的冷大总裁，极少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柔情。别说，这对俊男靓女简直天造地设，养眼得很。傅国豪开始问卫颜问题，哪里不适，喝水的渴望大不大，畏不畏光，嗅觉如何，听觉如何，有没有出现大量的幻想等等。卫颜有什么回答什么，不过回着回着，她打起了哈欠，眼皮太沉重，前一秒还说不怎么嗜睡的她，下一秒差点靠着冷夜霆的肩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