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阴沉,整个别院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李嬷嬷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到郝文,心里有些着急,去后门溜达好几趟,终于见到郝文,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个鸟笼,笼子里的鸟在他的挑逗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你怎么才来呢?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了。”
李嬷嬷看到他来,赶忙上前,拉着他的衣袖便要进门,却不想,郝文一把将她甩开,笑道:“等我什么?难不成怡红楼的头牌面首都满足不了李嬷嬷?”
讽刺的话语让她羞红了脸,一双眼睛变得血红:“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昨天的约定?”
他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说出的话更是气人:“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想让我毁你家小姐的名声吗?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刁奴啊,还敢与我写下字据,你说这字据若是传到你家老爷手里,会怎么样啊?”
李嬷嬷犹如晴天霹雳,她做梦都没想到,郝文竟然会说出这话。“你……你说什么?”
她声音都提高了一分,郝文更加得意:“二百两银子,不给我,我敢保证明天那封书信就传到你家老爷面前。”
李嬷嬷心下一紧,她男人上京城拉别院的物资了。如果让她男人知道她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和别的男人鬼混……想到这,李嬷嬷脸色一阵苍白。“我哪里还有二百两银子啊?你这不是要吃人吗?”
李嬷嬷她恨极了郝文,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早知道郝文是这种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人,当初就不应该招惹上他。昨晚她也是鬼迷心窍了,一心想在夫人面前立功,赏赐她一些,便能补上昨晚那一百两银子,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那银子?”
李嬷嬷和郝文就在后门外的巷子里理论,就连昭和与苏溪月在偷听他们都没发现。“我们走吧。”
苏溪月见昭和看的高兴,怕笑出声她还特意用手捂着嘴巴,小声提醒道。待二人走远,昭和才敢放声:“真是痛快,那李嬷嬷从前那么能欺负人,今天竟然被郝文欺负成这样,小姐您是没见到她那张脸,都被吓绿了。”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溪月也不嫌吵,回想起李嬷嬷方才的样子,笑的眉眼弯弯:“李嬷嬷有把柄在咱们手里,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李嬷嬷不过是夫人放在别院的一条狗,成不了什么大器,却呱噪的狠,是该好好修理修理。”
她望着前方,若有所思。昭和只当她是为了对付李嬷嬷,而藏匿于暗处的红衣女却看得明白,苏溪月的目的是掌控李嬷嬷,倘若李嬷嬷的主子敢对她下手,她就敢利用李嬷嬷把那个人拉下马。这种未雨绸缪,倒是和她记忆里的主子很像。李嬷嬷与郝文商量了许久,他还是不肯让步,她求他通融几日,他便以每日加十两银子的代价给她宽限了三日。这些年来她辛辛苦苦攒的银子,早就进了南萧的口袋,原想着在这别院当差是个好差事,她变着法的折磨苏溪月,夫人那边的赏赐也不会少,谁知道事情变成这样,她再也拿不出银子了。她原本是苏夫人在娘家的陪嫁丫头,苏夫人对她格外信任。无奈之下,只好写信去京城救助。苏溪月中途拦下信件,等看完信中内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朝着身旁的昭和说道:“昭和,去找条鞭子来,要粗的。”
昭和立马去和养马师傅借了马鞭过来。苏溪月一手拿着书信,一手攥着马鞭,怒气汹汹的来到李嬷嬷住处。先前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银子,李嬷嬷早就心痛的起不来床,苏溪月的鞭子抽过来的时候,她正缩在棉被里瑟瑟发抖。“二小姐,您这又是怎么了?老奴又做了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
李嬷嬷被抽的一个哆嗦,连忙从床上下来。苏溪月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我去找夫人要银子?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一个铜板都没看见?是不是你这个刁奴私吞了银子?上次的鞭子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她说完就狠狠的几鞭子打在李嬷嬷身上,李嬷嬷被打的四处闪躲,满脸的委屈:“二小姐,这……这书信您是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