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想,既然这一世寻不到连岑,不如就跟着苏溪月,总算有份寄托。“今后,红袖必定一心一意忠于小姐。”
听闻红袖这么说,苏溪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看着窗外的暖阳,唇角翘起,眉眼闪过一丝嘲讽。“今日姑娘坏了夫人的好事,她断然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就劳烦姑娘藏身在这府中,暗中留意她们都有什么动作。”
苏溪月虽然称呼红袖为“姑娘”,但眼神中却带着欢愉、亲热,仿佛相识好久。“你叫我红袖就好。”
话说完,红袖便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可苏溪月知道,红袖就在她看不到的某个地方。……正房,秦筝问着作揖不敢抬头的画师。“二小姐的画像几日内能完成?”
昨夜她算了算,离太子说的十日,还有几天。本来着急回京复命,可思来想去,不好好惩戒苏溪月一番,难消她的心头之恨。“这个……”一听到苏溪月,老画师就浑身颤抖不停。听秦筝问起,以为秦筝也是着急苏溪月画像的事情,忙回答。“夫人放心,用不了几天,老夫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便能完成。”
秦筝的目光看着他身后的海棠,笑着道:“两个时辰?那可不成。”
“夫人的意思是……”画师心猛地提起来,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虽然她现在得了麻风,但毕竟是太子特意吩咐下来要亲自画像的人,一两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够?少说也要一两天的时间吧。”
秦筝端起旁边的茶水,眼中带着一丝警告和暗示。画师不是笨人,立即明白秦筝是想借刀杀人。“夫人保我平安,我定当会为夫人尽全力。”
“算你是个聪明人。”
秦筝挥了挥手,昭眉就走了进来,给了那画师一样东西。几人的举动,被隐匿在暗处的红梅看的一清二楚。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身,回到苏溪月的厢房。当苏溪月得知秦筝想在画师画画的过程中投毒,露出一抹讽刺。“那咱们就将计就计。”
次日一大早,便有丫鬟在门外喊着苏溪月起床。刚坐起来,苏溪月就听到秦筝温柔又和蔼的声音。“月儿啊,昨日休息了一天身子可好了?今日画师要为你作画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秦筝身边的柳依依和苏沁怡,都觉得十分奇怪。母女俩相似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秦筝转性子了?“母亲如此关心我,为何不来我房中?”
苏溪月恶趣味的询问,这一问,秦筝脸上立即有了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她就又说着:“你已经大了,母亲虽然是母亲,可也要给你一点隐私不是?”
隐私?呵。苏溪月差点没有冷笑出声,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怕她的“麻风”传染了吗?“是,溪月一会就好。”
半个时辰后,在秦筝脸上的假笑都要僵硬的时候,苏溪月终于走了出来。一看到院子里堆满了的花粉,不禁有些奇怪。“母亲这是?”
秦筝笑的贴切,可就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母亲考虑到你的脸,为了让画师削减你脸上的东西,给你买了许多花。这样,你坐在花海里,会更加漂亮。”
“那就多谢母亲的关怀了。”
苏溪月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走进花丛中。一坐在花丛中的椅子上,她便闻到了某种药的味道。但她不为所动,她想看看秦筝到底能玩多大。见苏溪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了下去,秦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画师,开始吧。”
画师拿着笔的手,在听到了秦筝的命令以后,不禁颤了颤。虽然心里不忍伤害苏溪月这条人命,可一旦他不按照秦筝的要求去做,可能死的就是他了。狠下心,画师硬着头皮,画了下去……“阿嚏——”各类的花的香气混在一起,画师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都觉得呛鼻子,更别说是身处其中的苏溪月了,她摆了一会儿姿势便打了个喷嚏,十分的难受。柳依依才瞧出秦筝的心思,试探着说道:“夫人,这么多的鲜花,会不会太喧宾夺主了些?”
秦筝阴冷的目光扫了过去:“虽是呛鼻了一些,可这也是帮助画师静心作画不是?”
柳依依闭了嘴,心中不自觉的担忧起来。画了三个时辰,苏溪月实在受不住花粉的味道,喷嚏连天,秦筝也不难为她,直接让她回到房中。“夫人究竟在搞什么鬼?明明知道小姐你得了麻风不能吹风,还偏要让你吹风。”
昭和给她投了个帕子,先擦一擦脸。苏溪月有打了几个喷嚏,胸口因为被熏得久了,呼吸好像都不怎么畅快。待好一会,苏溪月缓过来,就喊着:“红袖?红袖呢?你见到红袖了吗?”
昭和一听苏溪月一开口就是红袖,不高兴的撇撇嘴。“小姐,您怎么那么信任她呢?她只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自从红袖来了之后,昭和心里就不太高兴。因为她发现,小姐的目光和心,都偏到红袖身上了。昭和的抱怨,让苏溪月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明了昭和这是在吃醋了。如果她不好好引导,后面可能会酿成大祸。于是,她拉着昭和的手,语重心长。“红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她武功高强愿意留下来保护我们,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安危不是?”
苏溪月瞧出她的小心思,只是不点破。昭和垂下脑袋,还是不怎么高兴:“可是之前,小姐最信任的人是奴婢啊,现在她来了,武功高强人又聪明,你肯定会嫌弃我笨的。”
苏溪月轻叹一声:“你陪我过最苦的日子,可嫌弃过我这个小姐?我也一样,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拼着命的护着你们。”
苏溪月的一番话让昭和红了眼眶。“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奴婢会一辈子陪着你,护着你的,只要对小姐好,我在也不与红袖姑娘吵嘴了。”
她性子天真,高不高兴都写在脸上。苏溪月相信,就算未来有一日红袖知道昭和曾经嫉妒过她,也不会与昭和计较。“小姐,你身子可有不舒服?”
红袖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冷漠的脸上比平时多了几分慌张。苏溪月摇了摇头:“并无大碍。”
“没事就好。”
红袖松了一口气:“昨日我只知道她们在画师的墨里藏了毒,方才才得知,她们竟然还在花里藏了毒!”
“双重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