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当苏溪月说出以后,二掌柜的脸上有了一丝慌张,他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桌子,想改动盖子里的色子。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信誓旦旦的打开塞子以后,那塞子的点数,竟然是三个一!“这……”这怎么可能?二掌柜心中的慌张更明显了,有点不信邪的拿起色子再次摇起来。他可是大杀四方的人,却连续败给了一个小丫头两次,而且还都是在自己的赌场,这让二掌柜不免有点颜面无存。“二掌柜!”
苏溪月伸手,示意暂停:“我只是想帮我这个小兄弟,只要五百两,你若是肯收手,剩下的四千五百两我也还给你。”
二掌柜没想到,苏溪月竟然会在运气正好的时候收手;更没想到,她竟然愿意舍弃这几千两银子。他在赌桌上拼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像苏溪月这种爽气、豁达的人。在看苏溪月时,脸上多了几分敬佩。“姑娘,这五千两银子你赢了便是你的!而且……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姑娘。”
他将苏溪月请到无人的地方,便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放在苏溪月手里。“这是?”
苏溪月瞧着令牌的样式有些眼熟,不解的瞧着二掌柜。二掌柜笑道:“这是我们赌坊的令牌,姑娘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大可以过来找我。银子,人脉我们赌场都有。”
在这小镇上经营多年的大赌场,自然有自己的实力。苏溪月虽然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但这令牌却对她大有帮助,也不推脱:“那就多谢二掌柜了。”
“这些银子你都拿回去吧,会对你有帮助的。”
二掌柜命人将银锭换成银票,包好交给苏溪月。苏溪月也不客气,眼下她这个处境,银子多些处境也能好点。她打定主意要与秦筝斗一斗,就需要培养自己的人,而找人,银子是缺不得的。三人出了赌坊,郝文拿着五百两雪花纹银,朝着苏溪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也不敢隐瞒。“姑娘,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来赌坊的,春桃那边急等着用钱,我实在没法子了。”
苏溪月觉得好笑,没有想到郝文竟然是个痴情种。他在青楼的认识了春桃,那姑娘是怡红院的头牌,但现在年纪有些大了,老鸨就标出高价,看谁能为春桃姑娘赎身。正好有个盐商看重了春桃,愿意花三百两为春桃赎身,那盐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又极为残忍,伺候过他的姑娘都苦不堪言,春桃急的都快上吊了。郝文不忍心看她受苦,便去找老鸨商量。那黑心的老女人竟然要他五百两,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去找苏溪月,就只能走了下策来了赌场。“既然喜欢那就娶回来吧,成了家也就定性了,以后赌坊那种地方千万不能再去了,知道吗?”
苏溪月说完又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郝文,嘱咐道:“这银子够你们买院子,办喜事了。”
郝文看着银锭子,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姑娘,您就是我的大恩人,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当牛做马的回报您。”
“不用当牛做马,我说过的,只要你帮我好好做事便是回报我了。”
苏溪月低头闻到郝文身上的脂粉香,白皙的脸上露出抹坏笑,道:“你与南萧也算旧时,就顺便帮他也赎了身吧。”
她又拿出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不想郝文只拿了两张,笑着道:“他可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二百两就够了,若不是李嬷嬷时长关照他的生意,他连这个价钱都不值。”
“是,多谢二姑娘!”
安排郝文做了些事情后,苏溪月看今日太阳正好,也不想早点回府,就带着昭和四处逛了逛。“小姐,夫人还在呢,咱们就早些回来吧,不然我怕红袖姐那边撑不住啊。”
自从那日,苏溪月说完昭和后,这小丫头就开了窍,不但不与红袖作对,还把她当做姐姐一样,红袖是个沉默寡言的,昭和却是个话多的,时长拉着红袖说个不停,红袖也不恼,就是看着她。苏溪月原本还担心秦筝那边,但她从赌坊出来后,心情大好,哪里管的上她?她拉着昭和在外逛了许久,又去首饰店买了几样首饰,有昭和的,还特意给红袖带了金坠子回去,她喜红衣,这金坠子和她极为相配。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秦筝自从她走后便睡了好大一觉,才刚醒来,赵嬷嬷便过来说,苏溪月竟然带着人偷偷出府,那日她在苏溪月这里受了委屈,现在仗着夫人在,更是添油加醋的说苏溪月的坏话。恰好苏沐瑶也在,她听赵嬷嬷的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她那一张麻子脸能出去见谁?还不把人给吓坏了。”
她们自然不知,苏溪月有办法弄出麻子,自然有办法在出门的时候讲麻子遮住。苏沐瑶对她放下戒心后,就懒得去管她的事儿,已经和秦筝说了几次,要早些回京城去,可秦筝就是不同意,若明天再不走,她可就要自己回去了。还有几日便是向太子选妃的日子了,她想在众位秀女之前取得先机。苏沐瑶不在意,但秦筝却动了怒,双眼瞪圆:“将她带过来,我倒要瞧瞧,她这个别院里的小姐有多大的本事!”
苏溪月刚一回别院,便听到刺耳的泼骂声。“你上前一步试试?”
红袖的嗓音低沉微哑,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走近一看,只见赵嬷嬷带着两个婢女在房门口与红袖对峙着。“找我?”
苏溪月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昭和,缓步上前,睨了一眼赵嬷嬷,眸子清冷。“呦,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赵嬷嬷扭头一看苏溪月,一手掐着肥蛇一般的水桶腰,唾沫星子飞得老高。她歪着头看了一眼抱着一堆东西的昭和,音调怪异:“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您脖子要是没问题就别扭来扭去。”
苏溪月扫了她一眼,径直向屋里走去,走到一半转身:“对了,你去回夫人,我待会儿就过去。”
见她一点儿都不慌张,赵嬷嬷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想起之前苏溪月强硬的态度以及她那般狠戾的性子,也不敢招惹。一想既然苏溪月已经答应过去,她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只好咽下这口气灰溜溜回去复命。“小姐,夫人那边怎么办啊?”
昭和有些担忧,大夫人那边一向都是不好惹的,更何况这次本来就是她们理亏。听到这话,红袖拿着金坠子的手顿了一下,面上虽然没什么动静,但是还是将坠子放回盒子。“放回去做什么?”
苏溪月正拿着一根银镶玉簪子在发上比着,见红袖的神情有些紧张她走过亲自帮她带上。铜镜里一袭红衣的女子柳眉锋利,眸子自带几分凌厉,金坠化去了几分,又添了几分韵味,英姿飒飒自成风华。“红袖真好看!”
昭和惊羡道。“好了,你也好看。”
在屋子里将买回来的东西都看了一番,用了下午茶,到了傍晚时分,苏溪月才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走去。前院厅内,秦筝重重地将茶盏摔倒桌上,很是急躁。“人呢!连个人都叫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