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世子殿下何必动怒!莫不是被我戳中了心思心虚了?指天发誓什么的那都是未知之数,嘴皮子一碰便能证明此身又要大理寺和刑部有什么用?你若是当真同她苏溪月清清白白,你便让我进去搜一搜便是!若是苏溪月不在你的房间里我便向你扣头认错!”
言止雲那肯这么轻易作罢,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分外清晰,见她这样胸有成竹一时又让众人犹豫起来,难道这苏二小姐当真是在云南王世子的屋子里?穆安成挥着袖子,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像是一头发怒了的狮子,让人不敢直视。“我堂堂云南王世子的屋子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说搜便能搜的!”
“世子殿下,既然我二妹不在你的房中,那你便让言小姐进去瞧瞧好了!如此既证明了你的清白,也免得我家二妹名声受损。”
苏沐瑶由侍女搀扶着,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这一个个公子小姐只觉得这苏沐瑶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一会子不让人搜,一会子又让人搜,这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诚然,世子殿下若是不肯让我搜我便不搜,只是这一双双眼睛,一对对耳朵都在这里看着在这里听着呢!自今日以后,云南王世子同尚书府二小姐有私情便是做实了!世子殿下,你今日能拦的了我进这间屋子,我倒要看看你来日如何堵的住那悠悠众口!”
言止雲直对上穆安成的眼睛,出了天大的事都有姑母为她顶着,再者说今天这局棋明明是她赢定了,又哪有退让的道理!“你……”穆安成一张脸憋的通红,一时之间竟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你说这云南王世子和苏二小姐不会真的有私情吧?”
“看言止雲的样子这事儿八成是错不了!她这人最好面子,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断然不会许下口头认错这样的诺!我看今日定然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啊!”
“真没想到,这尚书府刚刚出了一个太子妃就这么陨了!当真是世事难测啊!”
言止雲可没功夫等着穆安成自己做出抉择,趁着他心中犯难,她一个闪身便从穆安成身侧挤了进去,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内室,可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和尚方方正正的坐在卓前,他手里还拿着一枚棋子,一言不发的瞧着棋盘出神。原本预想的苏溪月变成了老和尚,这巨大的视觉冲击让言止雲一下子停了脚,两眼发直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像脚下的土地一瞬间便要砸出个坑似的。苏沐瑶既没有听到预想之中的讽刺声,也没有听到预想之中的反驳声,一时有些慌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走进了屋子。苏沄流紧紧跟在苏沐瑶的身后,有胆子大的也一股脑的跟了上去。“什么?!这……他是谁?”
苏沐瑶十分疑惑的盯着言止雲。“我怎么知道他是谁!瞧瞧你做的好事!”
言止雲好像看着一个废物一样的瞧着苏沐瑶,怪不得这苏沐瑶被苏溪月吃的死死的,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泪珠子倒是掉的爱谁都多!姨母再怎样不成器也熬成了主母,可她怎么会生出这般蠢笨的女儿!“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一定不会出错的!”
苏沐瑶一个劲儿的摇着自己的头,她细细的回想着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出错,到了现在正应该是苏溪月身败名裂的时候!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你是谁!我二妹呢?”
苏沐瑶强忍住自己的满心疑惑对慧通发问道。可慧通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只兀自盯着眼前那盘棋,他出神的这会子功夫,众人一齐都挤到了屋子里。一见这慧通,众人的反应是出奇的一致。想着看戏的人惊掉了下巴,有起了色心想趁机瞧一眼苏溪月的也落空了算盘,不论男男女女眼里都写着两个大字:失望!“喂!你这老和尚,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谁给你的胆子?我大姐问你话你也不答吗?”
苏沄流东张西望了半天也不见苏溪月的踪影,她同苏沐瑶一样想知道苏溪月究竟去了哪里,所以便掐着自己的小腰底气十足的说着。慧通好像没听见似的,仍旧像个假人一样动也不动的盯着棋盘。苏沄流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更是蛮横:“你个老秃驴!旁人信佛信神,我可不信!别人敬你,我倒是不怕!我是尚书府的四小姐,方才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再问你!你究竟是谁?我二姐也就是苏溪月又去了哪里?”
这一次,慧通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笑了笑,他不紧不慢的落下一颗棋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了身,可是他却径直走到穆安成身前,直接略过了站在他身前的苏沐瑶三人,他笑得一脸慈善:“世子殿下,这一局是你输了!”
苏溪月凭空消失,上好的一出戏就这么被人砸了场子,言止雲本就怒火中烧。再加上这老和尚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把自己当做空气似的忽略过去,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恼怒,言止雲便将气尽数撒到了慧通身上。她故意挺了挺身子,带着一股子傲气和不可一世阴阳怪气的说道:“都道出家人清心寡欲,今日一见却是让本小姐大开眼界!这位师傅,你只当那位是云南王世子,却不知我也是丞相之女!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安成用于不可及的眼神看着言止雲和苏沄流,叹了一口气才转身说道:“慧通大师棋艺高超,安成自愧不如。只是惊扰了大师,实在是让安成歉疚万分。”
穆安成弯下身子,恭恭敬敬的答着话。听着穆安成这话,在场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那里会想得到这老师父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慧通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