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想起来,苏溪月只能暗暗的摇着头。“红袖,昨个儿你可有再说些什么要紧的事?近来这身子总是没来由的沉的厉害,明明同你说着话竟还睡了过去!”
苏溪月笑的娇俏,笑吟吟的看着红袖。“主子,我哪有什么要紧的事!想来是入了冬,身子沉了,多睡上一会子自然也是应当的。只是这寒冬腊月的还要进香,委实是为难人!”
红袖尽量收敛着自己话中的戾气,生怕自己一时气恼扯挽错了苏溪月的发髻。“替苏家进香?那可真是好大的气量!我便是跪在菩萨前也是要替我自己去求去拜的,凭他们苏家人是谁?”
苏溪月拿起铜镜细细的瞧着红袖替自己挽的发,口里还不甚在意的答着红袖的话。“我从前以为你只会舞刀弄剑,却不想你这女儿家的功夫也是甚好。”
苏溪月瞧着镜中的自己赫然挽了一个流云髻,头上斜斜的插着两只玉兰簪,下坠着一条白丝带趁的一张脸更加小巧,鲜红的口脂上了嘴像极了生来的红槿,娇艳欲滴。红袖不好意思的浅笑着,从前连岑未出阁时便是永连侯府的嫡女,出了阁又贵为太子妃,不论何时,梳头上妆的丫头婆子都应有尽有,如今昭和时时侍奉在侧,她便是会也是无用。“昭和那丫头吃了药便睡下了,想着她受了伤也行动不便,从旁的地方请来人也是来不及的,还望小姐不要嫌弃才是!”
“我怎会嫌弃?我喜欢的紧呢!”
苏溪月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红袖的手,示意她宽心。苏溪月笑着起身,红袖连忙为她系上袍子,“外面冷,主子还是要多穿上一些的……”“这天果真是极冷的。”
刚一出门,冷风就毫不留情的给了苏溪月一个下马威。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领口的狐狸毛紧紧的贴在肤上,暖融融的不像话。“到底还是你细致体贴,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像极了熊?”
还是只北极熊!苏溪月迈着步子用手摸着外袍边上的狐狸毛打趣道。“怎会?月儿窈窕玲珑,怎会像熊?”
苏溪月脚下一顿,闻声抬起头去,只见梁景衡在树下站的笔直,他负着手,脸上带着浅笑静静的瞧着她。苏溪月双膝一弯,掩下眼中惊骇,道:“太子殿下怎会在此?”
梁景衡摇着头走向苏溪月,将她扶了起来,有些嗔责道:“究竟要我说上几次,你才不会与我这般生分?”
“想着你今日要去上香,左右我也无事,便同你一起去。”
苏溪月疑惑道:“太子殿下不是还有早朝怎会无事?”
“月瑾已经替我同父皇告过假了。”
梁景衡宽和的笑着,说话间俨然带着几分胸有成竹。“告过假了?果真吗?那他是如何说的?莫不是将这青云观中的事……”苏溪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生怕月瑾随了他主子的性子,也说出那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到时候不单是那些个公子小姐误会,便是王公大臣也要误会,那让她还如何在京城抬得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