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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起来,从刘春江离开辽源水泥集团分配给他的这套房子算起,时间其实也并不是很长。但是,当他此时再次推开房门,看到房间里面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件物品时,在他的内心,还是掀起了一阵阵剧烈的波澜,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看到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刘春江的心情又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由于薛柯枚上一次为了去河西县迎接刘春江,曾经回到这里,取她和刘春江的结婚证以及当年购买结婚戒指的那张发票。 但是,由于在薛柯枚的内心里,能够见景生情,睹物思人,她想让这里依旧保留着刘春江以前所生活的状态,所以,她不愿意去动刘春江的这些物品。 刘春江缓缓地走到了那间专门用来给自己办公的书桌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桌子上的那些书籍和报刊,不禁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此时,书桌上依旧摆放着他离开这里的前一天晚上,翻阅的一本有关全国水泥行业动态分析的一篇文章。而且,上面用钢笔作过的一个个符号,还清晰而安静地守候在那里,仿佛它们是在默默地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 两个人在几个房间里转了几圈,相互感慨了一番。之后,这才开始做饭。 吃过饭之后,刘春江这才又回到了他的那间书桌前,开始细细的读起了苏秀玲送给他的那份辽源水泥集团关于“精简机构,减人增效,择优上岗,优化组合”的具体实施方案。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真看不出这个苏秀玲,居然敢下这么大的决心?”刘春江一边看着上面的那些文字,一边吃惊地说道。说实话,他真的被苏秀玲的这种魄力,给震惊了。 薛柯枚坐在他的身边,见刘春江惊讶的样子,轻轻地反问了一句: “……是吗?不过,这也难怪。俗话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养孩子不知道肚子疼。你不知道,与其说这是一种魄力,更不如说这是一种无奈。”
毕竟,对于当前的形势,薛柯枚作为一名基层的领导,比刘春江的感受更深切一些。
“……你看看,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措施执行,那么,你们这些人,也将面临着一起被裁掉。”刘春江的神情显得很严肃。
“……什么,我也要被裁掉?”听了刘春江的话,薛柯枚显然有些不相信。她大睁着两个眼睛,半信半疑地望着他手里晃动着的那份材料,说道:“这不可能吧?”
“不信你看看!”
见薛柯枚不相信,他把那份材料往薛柯枚的面前一甩。
“……这个......我......我不合适吧?”薛柯枚毕竟从小生长,她当然知道,有些东西,她是不能随便看的。尽管说起来她是刘春江的妻子,但是,对于刘春江的一些个人物品,特别是涉及到有关保密的材料,她是绝对不会看的。
刘春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这份材料拿给薛柯枚看。他重新把那份材料收了回来。不过,他还是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 “怪不得苏秀玲不让我回来趟这个浑水呢,如果真的像材料上所说的去做,对于工厂里的一些人,这无异于一场八级地震啊……” “……莫非......莫非公司里凡是超出四十五岁的女员工,都要回家?”薛柯枚当然知道,当前在社会上人才市场上有一种不好的现象,那就是现在的一些私人企业,用人都喜欢使用年轻一些的,一旦年龄超过了三十五岁,那么,有些私人老板便不会招聘了。 但是,虽然辽源水泥集团是国企,不至于像私人企业那样,但是,听了刘春江的话,她还是已经猜测出来了。毕竟,现在谁都知道,不管是哪个国企,里面都是人满为患,人浮于事,特别是一些重工业单位的女职工,更是谁也不喜欢。 刘春江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并没有表态。 但是,虽然他没有表态,但是这其实正说明,薛柯枚已经判断对了。因为这种事情,在国内的一些单位,已经开始实行了。 薛柯枚心里有些不安了。 她倒是并不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裁掉,而是首先为刘春江感到着急。毕竟,这种费力不讨好而又得罪人的事情,不管是由谁来开展,那都将是一件特别棘手的麻烦事。 薛柯枚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想了想,这才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这个苏秀玲,早不做晚不做,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要裁员?......这样吧,你就按照她说的那样,干脆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吧。这样你就可以防止被卷入矛盾的旋涡中了。”
“……那怎么行?要是以前我也就不说了。现在我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怎么能好意思让别人为我顶着巨大的压力,自己却躲在外面享清福?”
“……唉,你这个人真傻呀?这还看不出来?苏秀玲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明明知道你一定不会躲到外面去学习,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这样一来,你如果仍然回来继续担任董事长,捅了马蜂窝,那也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回来的,怪不得任何人;如果你真的去外面学习,那你又有些不忍,毕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问题一大堆而不管,从良心上又说不过去。人家这是既送你一个人情,又没有逼着你让你主动往火坑里跳……” 薛柯枚虽然说起来还算比较大度,但是,作为女人所特有的那种小心眼儿,多少还是有一点儿的。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一看,敲门的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柳莺莺。 “……你们吃完饭了吧?”
“吃过了。你呢?”
薛柯枚反问了一句。
“……嗨,中午你给我点的那盘铁板牛肉我吃了真不少,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完呢。”柳莺莺一边说笑着,一边暗暗地观察着刘春江和薛柯枚的表情,她顿了顿,这才转入了正题,试探着问道:
“……看着情形,公司下一步真的就要裁员了,你们准备怎么办?心里有谱了吗?”这也能理解。对于公司裁员,别说是柳莺莺,任何一位年龄介于这个阶段的人,当然都会关心的,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前途命运的大事情,更何况他们又都是同龄人。 之前苏秀玲虽然在汽车里面也提到了这件事情,但是,由于当时有些话不方便说,所以,吃过饭,柳莺莺这才过来串门,想问一问他们两个的内心想法。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
刘春江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但是,由于桌子上依然还摆放着一盒以前的香烟,他不由得烟瘾又犯了,于是,便抽出了一支,点燃了,轻轻地吐了一口,望着徐徐升起的烟雾,想了想,这才缓缓地说道: “莺莺,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对于公司现在所面临的状况,我什么都不清楚,可以说,甚至还不如你呢。所以,我是这样想的,假如我真的回到原来的董事长的岗位上,首先要了解一下公司当前的情况之后,然后再做决定。这样做才比较稳妥。”
“春江,你有啥心里话你就直说吧。你放心,咱们也就是关住门在屋里随便敞开心扉说一说个人的观点,相互交换一下各自的观点,当不得真。再说,我又不会给你到外面随便说,你怕啥?”
听了刘春江这种多少带一些官腔的话,柳莺莺有些不太满意,她知道刘春江现在即将回到领导的岗位上,说话当然要有所顾虑,于是便这样说道。 “你这个性格呀……真是没有办法。”
刘春江见柳莺莺脸上不满意的样子,他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不应该打官腔,故作深沉的样子。再说,什么叫不了解情况?这话只能是蒙骗外人罢了。即使自己过去再不了解情况,但是,谁还不了解当前的的现状?于是他苦笑了一下,这才又继续说道:
“这样说吧,假如仍然还有一定的腾挪空间,那我当然不会这么走;当然,如果是公司党委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那我当然也就必须无条件地贯彻执行。”“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假如你真的不同意,那么,他们也不能无视你这个董事长的意见。”
柳莺莺别看不是辽源水泥集团的公司级领导,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了解公司里面的情况,况且,过去她父亲柳石英就是厂里的老领导,所以,她当然清楚上面的情况,知道有些问题是活的,不是不可以改变的。她接过薛柯枚给她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