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乔哥您真能说笑。”

乔雄笑了笑，叫来了服务员，我俩点菜吃饭。“喝点吗？”

“不喝了，晚上还有事呢。”

乔雄点了点头：“想起来了，你是酒吧服务员，晚上还得工作是吧？”

我摆摆手道：“今天晚上还真不是为了工作，今天是彩虹福利院的林院长六十大寿，我准备去福利院给他过生日。福利院上全是孩子，我还是不要染上一身的酒气上山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应该是给彩虹福利院捐了不少钱吧？要不然林院长怎么会邀请你去呢。”

“他请我去的原因，可不是因为我给彩虹福利院捐了多少钱。海城比我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捐款比我多的也是大有人在，林院长之所以邀请我，可能主要还是跟我比较投缘吧。”

“对了，那天你和班小姐被袭击的事情，你没告诉林院长？”

服务员给我们上了凉菜，乔雄也看似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但我却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才是他今天约我出来的真正目的。乔雄的身上，有着猎人天生的嗅觉。他似乎猜到了昨天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是我，要不然，他不会今天突然找我出来的。那我就更得小心应对，不能让他察觉出任何纰漏了。否则，他很有可能会一直盯着我。那样的话，接下来我们的行动，可就更要束手束脚了。我吃了口土豆丝，点了点头：“嗯，这土豆丝挺爽口的。对了，刚才你说啥？我有没有告诉林院长？嗨，当然没有了。林院长今年都六十了，我把这些事告诉他，万一吓到他怎么办？你看我像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哈哈哈，说的是啊。哎，你慢点吃，他家的川菜做得很地道，我点了好几道招牌菜。你要是吃土豆丝给吃饱了，一会儿可就没有口福了。”

“是吗？行，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乔哥你是不知道，像我这种酒吧服务员，社会的最底层打工仔，平时根本舍不得下馆子的。一会儿你可别嘲笑我没吃相！”

乔雄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当过兵，在部队拉练的时候，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那时候一吃饭，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还赶不上你呢。”

“怪不得乔哥气质这么好，原来还是行伍出身啊？就你这肩膀，都快赶上我脑袋粗了，在部队的时候肯定也是排头兵吧？”

“那都是虚的。”

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就像那两个袭击你们的杀手，看起来凶神恶煞，说起来也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你一个人给干掉了？”

“那都是我运气好罢了，也赶上那俩人蠢了点。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啧啧……我搞不好都死无全尸了呢！”

服务员上来一道萝卜炖羊排，乔雄把菜推到了我跟前：“这羊排炖的软烂脱骨的，一唆就下来了。来，尝尝看。”

我夹起一块，确实像他说的，肉香浓郁，肉质软烂。让我没想到的是，乔雄点的这道菜，也是别有深意：“对了，老弟，说起排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验尸报告出来了。除了致命伤，还查出了一些别的，跟那个杀手的骨骼有关系的，挺有意思的。”

我抱着膀子搓了搓说道：“有意思？听着可怪瘆人的。”

“你可是亲眼看见他咽气的，当时你都不觉得瘆人，怎么现在又害怕了呢？老弟啊，这可不符合常理啊。”

说话的时候，乔雄紧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的眼神中找到什么证据似的。可惜，我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人，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我的解释也天衣无缝：“当时是为了自保，爆发出了一腔热血，当然什么都不怕了。而有些事情，是越想越怕的。乔哥，难道你不知道？”

“对了，我还是跟你说说他的尸检报告吧。”

“我们局里的法医告诉我，死者生前训练有素，肌肉很强韧。而且他长期服用药物，就连骨骼的密度也比普通人要高。这种情况下，想要一击击断他的肋骨，是非常不易的。而你一击就打断了他三根肋骨，老弟，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精湛的格斗技巧呢？”

“呃……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我也没什么格斗技巧，但力气肯定是有一些的。尤其是被逼到了绝路上，会爆发出比平时更大的力气，这都是非常符合生理学的。”

“也就是说，你不承认，自己练过功夫？”

我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眨了眨眼睛，装傻的反问道：“乔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拷问我的吗？是我犯法了吗？那天的事情，我难道不是正当防卫吗？”

“哈哈哈……当然是正当防卫，我也没有拷问你，我就是挺好奇的，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了，昨天我还抓了两个骗子，其中一个骗子在被捕的时候，跟我们爆发了剧烈的冲突。他跟你一样，也算是被逼上了绝路，你说他怎么就没爆发出你那么大的力气呢？”

按照常理，他是不可能把自己昨天的任务跟我一个老百姓说的。而他之所以说了，就证明我的猜想没错，他已经猜到了给他打电话的人是我，只是他没有证据。那我当然要继续装傻了：“那可不一样，我面对的是生死时刻，他只是犯罪被抓而已。我不反抗就会死，而他反抗了，就不光是诈骗犯，还要摊上袭警的罪名。那他当然不会像我一样爆发出全部的潜力了，乔哥，你说是吧？”

乔雄忍不住冲我鼓掌：“跟聪明人聊天还真是挺有意思的，逻辑清晰，滴水不漏。”

“我？聪明人？嗨，乔哥你过奖了。”

“不过，老弟啊，乔哥作为过来人，送你一句话，人会行差踏错是很正常的，谁一辈子都会做错事，及时回头，是来得及的。”

我给乔雄倒了杯茶，回答道：“乔哥，那我也回你一句话，过来人的话，作为没有过来的人是听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