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封锁城门,抑制瘟疫,安抚百姓,甚至派人救治那些危险至极的疫症者,这两个人还是真是与众不同。苏瑾漆黑温润的眸色流转莹动,如果仔细瞧着看,就好像会深陷无底的深潭之中,无形中能够感受到冰冷的恐惧与颤栗,只是他眼眸微垂,掩盖了眸中闪烁的光芒。整盘棋下了两个时辰,天都要快亮了,两人却依然不分胜负。两人面色平静淡定,可是君陌染的眸色已经逐渐沉重起来,若是旁人看起来会觉得这盘棋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黑子步步高人一着明显占着绝对的优势,将白子数次逼至绝路毫无反击之力。可是就是这样强弱分明的棋局,他们竟然下了整整两个时辰,君陌染深邃锐利的眸色纵观棋局,不一会儿,手掌轻抚着额头,双肩微微轻颤,低沉地笑声从薄唇中溢出来,说道:“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佩服。”
明明他占尽优势,却依然无法给予苏瑾致命一击,总是能够使他绝处逢生,是偶然?不,绝无可能,只能说这个男人心思深沉的太过可怕。看似他明掌全局,但是又何尝不是无形中被苏瑾穿针引线顺着走?如果可以,真的不想与这个男人为敌,即使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战神封晏,皇商苏瑾,东陵国有这两人在的一天,西楚就无法入主东陵,将其纳入西楚的疆土之内。苏瑾轻轻将白子扔在桌子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王爷过奖了,时辰已不早,这盘棋还是改日再下吧。”
君陌染噙着一抹不冷不热的笑,眼神别具深意地看着苏瑾,说道:“苏公子有事要办?”
苏瑾俊逸地脸色展现出柔和的笑,道:“王爷何必明知故问,我家小东西迷了路,再不去找人又要和本公子使小性子了。”
说完,他站起身子拍了拍锦衣外袍,眯着眼睛看着君陌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轻松淡然的样子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中,所以才会不急不躁。君陌染颀长的身体从椅子上起来,面露惋惜地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挽留,请。”
苏瑾能够轻松自在的和自己下了一整夜的棋,那就表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且尽在掌握之中,不过无妨,这些只是小手段而已,成败与否他不在乎,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两人对于陵城县发生的事情心照不宣,以陵城县数千条人名将封晏困在其中,水月轻而易举地煽动陵城县百姓暴乱,再到他的行踪暴露,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正是他的目的。今夜他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而水月,他从未有所期待,她所作所为无关大局,那个女人不过是个诱饵,难成气候,话虽如此,但是让水月死在这里倒是可惜了,今后她还是有很多用处的。于此同时,水月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流露出愤怒:“不会杀你?”
随即,冷笑一声:“云颜夕,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要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外科医术比你高明?”
再傻她也能够隐隐明白什么,女人的嫉妒心毫无道理可言,尤其是别人拥有自己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的时候,这样的嫉妒心就会化为一把利刃,去刺伤别人。在颜夕心里,其实她觉得水月没必要和她较这个劲儿,她所学的外科知识和技术比之这古老的国家先进科学了千年不止,而且若论古中医,水月其实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根本就是无谓之争。被人戳中心思,水月黑巾蒙面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其实从一开始见到云颜夕开始,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何对她多了几分不喜,再到那日花絮心绞痛发作差点命丧当场,她却只能坐在地上束手无策的哭泣的时候,云颜夕却能够自持冷静的以古籍所记载之法将人救了回来。与之相比,那时的自己尽显丑态愚蠢可笑,她的心几乎不可抑制的愤怒嫉妒到发了狂,她讨厌这个女人,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就算你要杀我,至少你要让我死的明白。”
颜夕的声音有点清冷,神色锐利的看着水月。水月轻轻挑起唇角,说道:“你如果想知道,何必自投罗网来询问我?苏大公子可是比我知道还多。”
她当然知道苏瑾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那个人从来不对她说明,而且她不想从他的口中知道,她怕,怕会对他心灰意冷。水月似乎看出云颜夕逃避的心思,扬起一抹阴狠地笑容,说道:“苏大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比任何人都要精于算计,冷酷无情,俞城的火是我放的,不过能将离轩逼至绝境,我自认为没那个本事。”
“苏瑾在幕后运筹帷幄,却能够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单凭这点就让人心惊胆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