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星深知王爷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走上前,厉声说道:“一个一个来。”
随即使了使眼色,身旁侍卫会意,过去指着一名十五六的婢女说道:“你先说。”
那婢女哭着哽咽道:“是,是郑姨娘身边的郑嬷嬷威,威胁,不不不,是奴婢鬼迷心窍,为了那五百两银子在陈五挑担的水里放了毒,王爷饶命啊,都是郑嬷嬷指使奴婢做的,求王爷开恩啊。”
她想说谎自己是被威胁的,但是不知为何,话未说出口竟是觉得更加胆寒,不自觉的竟是说了真话。“拖下去。”
裴辰星知道此时王爷听不得吵闹,能够忍到现在他都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那婢女亦是被一下打晕拖了出去,剩下的人更是害怕不已,根本不敢想象被拖出去还会遭遇什么。郑婆子听到那婢女的指责,吓得连滚带爬的爬出来,声音不停颤抖:“王爷,王爷,奴婢冤枉啊,什么投毒,什么指使,奴婢不知道啊,求王爷明察,饶了奴婢吧。”
封晏眼神未动,冷眼看着。裴辰星一脚上前踢开那婆子,道:“上刑!”
他们对年在外出征打仗,所谓的上刑自然是与衙门里的刑罚不同,讲究的是干净利落,快狠准。此时只听到干清脆地响声,紧接着便是痛苦的哀嚎。郑婆子的手腕被侍卫紧紧握住,一根手指连着皮骨晃来晃去,接着又是一下,另一根也被掰断,整个院落中只有惊悚的惨叫哀嚎声。“不说,十根手指一个一个全断了。”
裴辰星目光冷漠,冷声说道。“我,我,我说。”
郑婆子疼的全身颤抖,嘴唇直哆嗦,话也说不来,只能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所谓十指连心,她此刻便是钻心的痛。郑婆子趴在地上,额上早已被汗水浸湿,她抖着嗓音,颤声道:“是,是是郑,郑姨娘。”
“你胡说。”
郑姨娘恐慌地惊声尖叫:“你胡说,你诬陷我,你胡说,王爷,民妇没有啊,求王爷明察。”
那日她的确是派了身边的郑嬷嬷去请云家小姐,但是并没有将人请来,反而被苏瑾威胁警告,她虽然恨苏瑾,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能够安然的呆在苏府都是因为这个她一直憎恨的人,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做出这种惹火烧身的事情啊。况且,况且她之所以会派人去请云小姐,也不是她真正的意思,是,是。郑姨娘想到这里,突然醒悟了一样,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眸看向林梦瑶。林梦瑶见到郑氏看自己,连连摇头,哭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啊。”
事情发展到这里,林正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对封晏说道:“王爷,不论事情如何,发生命案理应交由顺天府去查办,王爷私下审讯用刑,此乃无视国法无视皇上,你担待得起吗?”
封晏转过冷眸,看他,道:“本王自是担待得起。”
声音冰寒清透,自有一股不容怀疑的威严厉色。他无视林正震惊失色的面孔,继续说道:“本王说了,这是为了一个交代,是给云七小姐的,也是给皇上的,而本王想要杀人不需任何理由,也对方是谁。”
林正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全身颤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封晏这人手握兵权,狂傲不羁,目中无人且又嗜血无情,当着文武百官面前敢在皇上的头顶亮起马蹄,他又怎会在乎国法畏惧皇上?对于晏王,他竟然真的心生一股无法抗拒的惧意。“剮了。”
封晏冷冷地说了一声,在别人听来却如坠入炼狱,惊恐万分。两名侍卫上前拉着郑婆子便拖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声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叫声凄惨尖锐,几欲刺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仿若人间地狱。亦不知过了多久,封晏吩咐:“拖进来。”
这时,两名侍卫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从门口到院落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仅仅一眼,便是让人肠胃翻滚直接呕吐,林夫人直接倒在林正的身上不省人事。林梦瑶更是吓得昏了过去,却被冰凉的水再次泼醒,一睁眼又是鲜血淋淋的尸体,再次摇摇欲坠想要晕过去时,耳边听到了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再敢晕就拖出去剮了。”
林梦瑶全身湿透,蜷在地上吓得全身抖成了筛子,嘴唇哆哆嗦嗦,上下牙齿都在不停的打颤,狼狈不堪。“再不说,就剮了。”
她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耳边又是让她惧怕的声音传来,吓得她不禁痉挛,哭喊道:“我说,我说,是我,是我收买郑嬷嬷让她给那个贱人下毒的,可是我也不想这么做的,要不是那个贱人抢了苏公子,我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
苏公子和那贱人再过两天就要成亲了,她实在等不及了,才会出此下策。她早就打算好了,万一东窗事发,就把罪名嫁祸到郑姨娘身上,而且她是当今相爷的亲孙女,太常寺卿林家的千金贵女,有谁敢怀疑到她的身上,况且无凭无据,更是奈何她不得。可是谁知道,晌午过后,林府便闯入一群带到侍卫将她强行带到这里。她心里清楚明白,只要她不承认,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证据是她做的,因为她只不过是对着郑婆子吩咐了一声,无论是准备毒药还是找人下毒,都是郑婆子一人做的,她什么都没有沾惹,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找上她的不是安远候府的人,也不是苏瑾的人,竟然是这个恐怖的男人,东陵国高高在上的战神晏王。他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只要他认定了那便足矣。她内心深处是这样对她说的,她怕了,实在怕了,她要回家,她不要呆在这里,好可怕,好恐怖,啊啊啊。林梦瑶几欲崩溃地哭喊:“都是那个贱人,是她,都是她。”
“父亲,父亲救我,娘,救我,救救我。”
她眼睛被泪水浸湿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不停地疯狂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