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无人应答,只传来轻缓地脚步声,直到紫檀雕花屏风之后才停下脚步。“是谁在那里?”
颜夕蹙眉再次问道。她倒是不会怀疑是有刺客,只是来人进屋却不说一句话,让她感到疑惑。良久,脚步再次响起,缓步朝着内室走了进来,最后伫立在颜夕面前。颜夕清亮的美眸渐渐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口中轻喃:“你……”“夕儿,为何不好好地照顾自己?”
男子的声音轻柔地响起。“阿,晏?”
一袭墨蓝色的锦服,腰挂‘晏’字的白玉决形佩,面戴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银白色面具以及那双赤红的瞳眸,真的是封晏?“嗯,我回来了,夕儿。”
男子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纤瘦的玉手,红色的瞳眸亦是满是柔情地看着她。颜夕直直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手轻轻地摘下了他的面具,那张俊美如玉般的面孔落进她的眼中。“为何?”
颜夕问道。封晏不解地看她,不知道她所问何意。“为何要这么做?阿瑾。”
颜夕的眼中满是悲伤,手抚上他的脸,问道。‘封晏’一愣,轻声道:“你……”话未说出口,一根手指竖在他的唇上,制止了他的话。“我怎会连你和封晏都分不出来?”
颜夕扑进苏瑾的怀中,两行清泪流落下来,唇颤抖着:“对不起,阿瑾,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
他宁愿假扮成封晏的样子来哄她开心,她到底对阿瑾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对,一切都不对,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就仿佛走出了它原本轨道,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而去,前方的路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愧疚,无助,痛苦,让人痛彻心扉,却又精疲力竭、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那么爱你,却又自私的问你是不是可以爱上别人,可是,封晏是谁?他明明就是你,可是又不是你,阿瑾,我到底要怎么做?苏瑾和封晏到底是谁?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求你。”
颜夕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是那么不同,她该怎样将有不同思想行为的两个人看成是一个人?又该如何将一个同心同体的人看做是两个人?她到底该爱谁?到底在爱谁?可是不论是谁,她根本无法抑制内心不断滋生的愧疚和背叛,对苏瑾,亦是对封晏。苏瑾感受到胸口传来滚烫的湿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道:“是我的错,我又惹你伤心了。”
原来,他竟是如此蠢笨之人,明明不敢对她说出有关封晏的任何事情,但是看她日渐消瘦、痛不欲生的样子,又做出这般幼稚的行为,他这样做,明明什么都改变不了。“夕儿。”
苏瑾将她拉出怀中,伸手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心中想要说出的话竟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再也无法脱口而出。自私的人是他,明明做不到,却又自私的想要全身心的独自占有夕儿,不想将她交给任何人,哪怕是另一个自己。夕儿感觉到了他的心,所以她才会从心所欲,用隐忍和欺骗自己斡旋在他和封晏之间,最终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无法对她说出口,说:你可以爱他,可以同时爱上苏瑾和封晏,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是我创造了他,即使有着不同思想行为的个体,他依旧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你可以,可以爱他。他不想承认,他说不出口,夕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苏瑾一个人的。苏瑾蓦地抱紧颜夕,这种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痛苦的窒息感让他彻底溃败。到底该怎么做?他亦想知道答案。颜夕紧紧地回抱他,在他的怀中低泣,身处迷茫中的两个人仿佛在极力的汲取对方的温暖,舔舐对方的伤口,想要拼命地挣脱这般弄人的命运。……极尽奢华的房间里,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名贵的金丝楠木所雕刻的桌椅上细致地刻着不同的花纹,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的古董,叠着各种珍贵的古籍书画。屋内只听到极为轻巧的脚步声慢慢地走近书桌,一双葱葱玉手之中拿着一副画卷,轻轻地放在桌案上,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抓住你了。”
突然,纤柔的身子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耳边传来兴奋地声音。她转过头淡然一笑,清泠的笑容中极富妖娆,娇柔地说道:“殿下,你吓到月儿了。”
突然,上官麟敛住笑容,略显锐利地眸光紧紧看着她,道:“你到这里做什么?”
水月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害怕和紧张,眼神不时地飘向身后桌案上的画卷。上官麟眯起眼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目光锁在她身后的画卷,伸手去拿。“殿下。”
水月轻呼一声,脸色骤变。她的样子更加引起上官麟的怀疑和好奇心,不顾她的阻拦,将画轴打开,仅在一瞬间,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画中人儿移开。“她是谁?”
上官麟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水月一把将画像夺回,娇嗔道:“殿下的眼睛都直了,哼。”
看到美人美目流盼,醋意横生,上官麟这才笑着揽她入怀轻声哄道:“怎么了?吃醋了?”
水月转过身子,轻哼一声:“月儿怎敢,桌上那么多美人的画像,月儿可吃不来这么多醋。”
上官麟轻笑,暧昧不已地在她的耳边轻啄,道:“放心,本皇子只喜欢月儿一人。”
“真的?”
水月转眸看他,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媚意荡漾,看的上官麟心猿意马,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倒在身后的桌案上。“当然是真的。”
现在最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