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瞪着眼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充满阴鸷的愤怒,她都这么求她了,她还不满意?她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真的要见死不救?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她的心不禁惊慌起来,她大声喊着:“小姐,小姐,不要走,不要丢下奴婢,小姐,小姐……”冯妙儿走上前挡住柳儿的视线,低头俯视她,轻蔑的说道:“一个不知道好歹,背主忘义的贱婢,还有脸求情?就凭你也敢和姐姐相提并论?姐姐不惩罚你那是姐姐心善,不为你求情亦是情理之中,你背着姐姐做出这种事情,你知道她多有伤心?”
“难怪姐姐和皇上置着气,皇上不来这段日子也是闷闷不乐的,原来都是你这个贱婢在作祟,你简直就是作孽啊你,哼。”
果然皇上对姐姐还是宠爱有加的,只要解了皇上和姐姐之间的误会,以后她岂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皇上了?夏贤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夕儿会因为他这段日子没去看她而闷闷不乐吗?她其实还是在乎他的吗?夕儿,你在乎吗?冯妙儿一连串讨好的话,把夏霖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她的嘴一针一针缝起来,她到底从哪儿看出云姐姐闷闷不乐?简直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把云姐姐往火坑里推啊。该死的。可是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他愤恨地瞪了冯妙儿一眼,转身就随着颜夕离去的方向跑走了。冯妙儿得意忘形的将柳儿数落一顿,心情舒畅了不少,该死的贱婢,就算你今日不死,他日也有你好受的,哼。柳儿失神地坐在地上,心中仍存在着最后的希望,皇上不会这么狠心的,这可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他不会忍心对她下手的,不会的,不会的。她对冯妙儿的话充耳不闻,转身又爬到夏贤身边,刚要抓住他的衣摆,夏贤皱着眉头后退一步,让她落了一空。傅黎川见状,上前将柳儿一脚踹到地上,冷声道:“抓起来。”
这个贱婢还真是看不清事实,她以为假扮云七小姐上了皇上的龙床,耍手段怀了皇子,就能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可惜的是在皇上眼里心里根本毫无分别,皇上是一个冷酷无心的人,他唯一的真心和温情早就给了云七小姐,怎么会在意所谓耍弄手段怀了皇子的女人?没有云七小姐的庇护,她的下场显而易见。柳儿被两名侍卫架着胳膊从地上拖起来,却仍然不肯死心的哭喊着:“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啊,奴婢怀的可是您的孩子,您不能,这是您的亲骨肉啊,皇上,皇上……”夏贤看着狼狈哭喊的柳儿,脑中突然想起两年前,柳儿用了同样的手段爬上他的床,当时他愤怒至极,要处置她的时候,夕儿便是拦住她的身前,替她求情。“大哥不在夕儿身边的时候,只有柳儿陪着我,夕儿除了大哥和柳儿,什么都没有。”
“大哥,不论柳儿做错了什么,都不要伤害她,夕儿求你了。”
他看着那双单纯天真没有一丝杂质清亮的眼神,怎么样都无法从她身边夺去什么,哪怕是这个让他可恨的贱婢。可是如今,夕儿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而她的眼神亦不再和当年如出一撤,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夕儿了。“以前的云颜夕已经死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远也找不回去。”
夕儿的话依稀回荡在他的耳边,永远也找不去了吗?夏贤唇角几不可微勾出一抹淡淡地苦涩。他收敛神色,看到柳儿,面色骤冷,好似疯狂席卷的狂风暴雨一般,狠戾地说道:“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是。”
侍卫得了命令,将柳儿往外拖。柳儿听到这般残忍的话,几乎吓得晕过去,她惊慌恐惧奋力的挣扎着,哭叫着:“皇上,皇上,您饶了奴婢吧,您看在奴婢伺候小姐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吧,小姐,小姐说过不论奴婢做错什么,都请皇上不要伤害奴婢的,皇上,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皇上……”夏贤闻言,眼神的暴怒骤然凝聚,手上青筋暴跳,阴狠地说道:“就地杖毙。”
两名侍卫拿着木杖狠狠地朝着她的背上落下来,一仗便将她打趴在地上,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木杖拍打的声音和痛苦的嚎叫声充斥在院门口。“皇上,奴婢怀了您的孩子,奴婢怀了您的孩子,您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柳儿依旧不肯死心的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喊道。夏贤眼中狠戾,无情道:“往肚子上打,将她腹中的野种杖毙。”
他不需要任何女人为他孕育皇嗣,在他的眼里,这个贱婢腹中的野种本就是不该存在,从不存在的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名侍卫上前将柳儿从地上拉起来,木杖毫不留情的朝着她的肚子是打下去,一下一下。柳儿痛苦的嘶嚎,嘴中喷出一口鲜血,尽管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但是她感觉得到体内正源源不断的流失着什么,裤子上沾染的都是血迹。那是血吗?不是,那是她的孩子。她费劲力气抬起头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这不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帝王,而是男人少年时的模样。少年精致俊美的五官,一向都是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冷漠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有面对他从小娇宠的小女孩时,他的眼中才会有抹淡淡的笑意。少年亲手为小女孩种下那颗桃花树,很温柔的摸着女孩的头对她说:“羽衣裳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说:“夕儿是我一个人,永远都要呆在我身边。”
小女孩笑着点头,扑进少年的怀里。她怯懦地躲在树后,眼中尽是倾羡之色,多希望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多希望此刻在少年的怀里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