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气的脸色涨红,无奈执行立即吩咐下去,将事情上报太子殿下,请听示下。他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派兵增援,将这些刁民全部拿下,以儆效尤,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快到午时,才有人骑着马过来传太子令。“太子有令,此事全权交由御史大人处理,太子殿下还说,请御史大人不要忘记朝堂之上对皇上的承诺,不论结果如何,都要由大人一力承担其责。”
传令官面无表情地叙述一番,然后调转马头离开。御史大夫再无知也明白太子的意图了,既不派兵又不派人,只是寥寥数语便将所有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如今这胡乱的场面他该如何收场?他要怎样平息众怒,将犯人带到刑场行刑?看着暴动地百姓,人群疯狂地涌动,仿佛下一秒便会突破关口朝着他们袭来,再抬头看了看时辰,早已过了午时三刻,不禁额上流下颗颗汗珠。这是,突然从远方听到一阵马蹄的声音,还有人几乎高喊:“让开,让开。”
看到来人,百姓渐渐地分开道路,那是从西面边关而来的传令官,背插三道黑色图形旗帜,黑色旗则表示边关事态危机,而三个黑旗,便是事态已经严峻到刻不容缓的地步。御史大夫眼睁睁地看着传令官急匆匆地从身边呼啸而过,手开始不停地发抖,这是边关出大事了啊。他的脑中嗡嗡作响,神色惊慌地看着囚车里一动不动地男人,此时他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咽了咽口水。“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午时三刻早已经过了,还要继续前往菜市口行刑吗?”
他身边的其中一个官员问道。御史大夫呆愣片刻,颓败地说道:“回去吧。”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深知自己大势已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无罪释放,然后毁了东陵国。可是他已经尽力了,就连太子殿下都被苏瑾蒙蔽,他还能如何呢?然而事情却没有御史大夫所料想,太子并未下旨释放苏瑾,亦没有再下旨再次安排行刑之日,真的只是将此事交由御史大夫全权处理,其他大臣协理。御史大夫知道,这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啊,此事处理不好,便是东陵的千古罪人,但是若是放了苏瑾,恐他会危害东陵,那他亦是罪不可恕啊。当夜,他求见太子,上官煜如实说道:“清心寡欲、不惑馋言,即是清心明察;臣以自任为能,君以用人为能;臣以能言为能,君以能听为能;臣以能行为能,君以能赏罚为能。识人、选人、量才而用此乃王者之大道。”
“官之利,乃君权所授,权之所在,利之所在也,是以官必忠,官忠则江山万世可期。”
“可如今,国已乱,民怨起,你还认不清事实吗?倘若苏瑾怀有异心,东陵国何以得来十年国安盛平?哎,罢了,事已至此,朝廷的所作所为早已寒了苏瑾的心,你又如何要求他对东陵尽忠,对皇上尽忠,对东陵百姓尽忠?”
“本宫从不怀疑御史大人对朝廷对东陵的忠诚,要怎样挽回局面,就交由大人仔细端详吧。”
御史大夫失魂落魄地离开太子殿,苏瑾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太子如此信任,难道真的是他错了,看错了苏瑾?是啊,当得知苏瑾与晏王乃是同一人之时,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将苏瑾除之,拥有富可敌国地财富、手握兵权,苏瑾的权势太过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恐惧。然而就这样的人却是保护东陵十年盛世,深得太子赏识与信任,他只想到了苏瑾的过于强大的权利,却没有真正的认识这个人。“朝廷的所作所为早已寒了苏瑾的心,你又如何要求他对东陵尽忠,对皇上尽忠,对东陵百姓尽忠?”
太子的话犹如还在耳边徘徊,无不让他的心动摇,御史大夫在书房坐了整整两天两夜,不断深思。最终,他连同其他朝中大臣上奏朝廷,免苏瑾其死罪,将他无罪释放。翌日,太子顺应民意,免其罪,恢复其‘逍遥’异姓王封号,罢黜苏氏皇商之职,将其没收的苏家家财如数归还,此诏一出,举国欢腾。此时的逍遥王府异常地安静,苏瑾出狱之后,便一直呆在府中,不见客不出府,无论外面形势如何天翻地覆,均是不闻不问,毫无动静。这一日,御史大夫和朝廷官员又是前来晏王府拜访,依旧被拦在门外,他们心中焦灼,却无计可施。西楚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朝着中都和大都两座城池而去,一旦这两座城池攻破,固若金汤的宁仓城势必会腹背受敌,宁仓失守,渡过沛河,那便会直逼景阳城,情势刻不容缓。如今东陵国需要苏瑾,需要封晏,只要晏王愿意领兵前往抵御西楚,便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可惜晏王拒而不见,也没有要领兵出征的意图,太子殿下更是未曾下过任何旨意,这如何不让他们着急。他们亦是清楚,这是他们当初执意要处置晏王所酿成的后果,而当初大殿之上更是信誓旦旦地向皇上允诺会承当其责,太子殿下置若罔闻,就是为了给苏瑾一个交代。他们请也好,求也罢,势必是要恭请晏王出征的,否则他们将会是东陵国的千古罪人,受世人唾弃。几位大人站在门外,大有见不到晏王誓不罢休的气势,守门的侍卫目不斜视,只要他们不乱闯,爱站多久站多久,他们管不着。王府内,一只白鸽啪嗒着翅膀从窗户飞了进去,然后落在苏瑾的胳膊上,他神色微动,取下上面的书信,平静地看完上面的内容,然后放进了书桌上的锦盒之中。阿木和裴辰星两人站在下面,见状,心知肚明,阿木说道:“王爷,属下愿前往古纥国将王妃平安带回。”
苏瑾闪着冷凝地眸光,良久,才道:“多加派人手保护王妃,本王不容许她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