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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基 础定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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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大陆,湘州,潭郡。连绵不绝的阴雨已持续近半月。湿冷之风裹挟着细密的雨滴,简直能穿透蓑衣,吹得人从骨子里发凉。但此时正值春播时节,农民不得不冲出相对干暖的屋子,来到垄间,开始农忙。但其身长期透支劳力、饮食不律,早已积患隐疾。在加之阴雨冷风中湿邪入侵,伤寒缠身,新病旧疾同发,自然病倒。可那医馆不是善堂。一进一出,所花资费,能抵数年农收积蓄。多次就医之农,积蓄耗尽,只能等死——或倒毙田间,或咽气床头。公墓价高,一块墓地便要铜钱三五十贯。家贫病死者无处安葬,便由那草席一卷,丢弃至荒山之间。在这无灾无乱的可怕日子里,乌鸦与野狗都吃得肥肥的。可这些务农为生的底层仙奴,不思团结反抗,或共谋渡过难关,反而打起彼此的主意。如有一户男丁尽数患病死去,同村之人则纷至沓来,将其家产尽数倒卖,摆宴二三天,此所谓吃绝户。冲山村东头的江家正面临此境。乌泱泱的人群将江家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发出阵阵兴奋贪婪的喧哗。但带头村长和村中几位长辈面色却不甚好看。江家户主和其两幼子患伤寒去世,家中仅剩其妻与长女。按规办事,这绝户本应吃定。可如今,这院中却平白无故多出个样貌十八九岁的少年。一位村中长者率先开口道:“哟!这是你母女二人在外偷的野汉子?”

“为了抵制村规,连野汉子都拉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江母那受得这般侮辱,立刻扯着嗓子大骂道:“韩二狗,你这老匹夫,口舌好生歹毒!”

“这是我家大侄子,怎容你凭空污人清白!”

侮辱自己也罢了,对方一开口连自己豆蔻未及的女儿都不放过。这气,谁能受得了?!连带着被骂的茅不悔,忍住动手揍老的冲动,朗声开口:“诸位,这家户主江霖的确是我二叔,我身后乃是我二婶与堂妹。”

“还请有非分之想而无法实现的长辈嘴上留德,以免祸及子孙,暴死田间。”

名叫韩二狗的老者被呛得涨红脸,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江家本是外来户,若非正道联盟赁与其田,本无法在村中立足!”

“你这平白无故冒出的野后生,自称其侄,我看根本是装……”这时,一声旧文人穿着的村长抬手示意其闭嘴,而后接着说道:“既然你是江家血亲,为何突然至此?”

“以前老夫可未曾听说江霖有这么个侄子。”

茅不悔答道:“小生家中双亲受人污蔑,深陷囫囵,无法施救。”

“在城中无依无靠,便想到来此处投奔二叔,却怎料遭遇今日情景。”

村长捋的捋胸前长髯,点点头,转身便要带人离去。“阿公不能走啊!我看这小厮分明是装的!”

客村长毫不顾及韩二狗的呼喊,径直离去。“规矩,不能坏。”

等村民散尽,江母方才感激道:“不悔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若非你挡住这些山野村夫,今日我与清灵恐怕要流离失所,忍饥挨饿了。”

茅不悔笑着摆摆手:“江婶说笑了,我在此无依无靠,也多亏你给我一个身份,让我能够见人。”

对他而言,找到这对能长期合作的母女实非易事。只要自己不在,吃绝户者便会再次登门。因此,江家母女想要告发自己,是绝无可能的。而且江清灵尚且年幼,思维尚未定型,不像那些客栈伙计一般奴性入骨。自己也许能在她身上点燃焚天换日的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再去影响自己的朋友伙伴,伙伴复影响伙伴,便能掀起着燎原之势。而在这十里八乡、在这万里湘州大地、在这尽头不知何处的仙界,有着数以亿万个江清灵。哪怕这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下一代不行,复有下下一代。有朝一日,被先进兵器武装起来的新世代,终会给这方世界换上新天。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制造的农用拖拉机,还差少数几个零件便可拉出耕地。这是茅不悔在路上用储物袋里的空间作为作坊,用刀凿锤锉一个个加工零件造出来的。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重新钻入储物袋里的作坊。用简易工具与所剩铁料,花费二三个时辰,将剩下少数几个零部件做出。“可惜,我的大锻造术不能用,不然制造这些物件简直轻而易举。”

次日,他将拖拉机加满自己手工提炼的柴油,装上模块犁,开到田间。耕种的仙奴们看惯了牛耕与挥锄,哪见过这现代化农机。于是一个个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农活,看着这头行走于田间的钢铁怪兽:“江家侄子可真有本事,弄得这么一头奇形怪状的铁牛耕地,真是太快了。”

“你懂什么?我看这分明是头驯化的妖兽!”

“用妖兽耕地?这未免也太阔气了!”

……在村民的纷纷议论中,拖拉机轰鸣着,以这些农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将泥土翻转,同时播下种子。牛耕需要两天的田地,仅仅一两个时辰,便耕种完毕。茅不悔正要将拖拉机开回,周围的村民纷纷围拢过来:“江家侄子,你开个价,把我家的地也耕了吧。”

“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听着这些虚伪的话语,茅不悔心中鄙夷不屑。昨日吵着要吃绝户时,怎未见你说站出来说乡里乡亲?但他还是笑着对在场村民说道:“诸位勿急,大家乡里乡亲,帮忙是应该的。”

“但我这拖拉机耕地也需油耗,我个人也要费时间,一亩田十文铜钱不为过吧?”

这些村民听了立刻砍价:“十文钱?!甚贵了!我看你这耕得轻松自在,三文差不多。”

“八文!不能再少了!”

“瞧你说的,我们再加点,四文!”

……最终价格定为六文钱一亩田。机器和燃油的原料皆取自山野矿产,并无成本一说。但茅不悔想要的,正是这人人接受机械化、向往机械化。只要机械化浪潮掀起,解放了多余的劳动力,使得人们有更多空闲时间,那么他们便有可能去学习接受新的思想。生产技术革新,使得生产力提高、生产模式改变。进而以此为基础的上层建筑,同样也会变革。旧的垮塌,新的重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几天下来,茅不悔的名气传遍乡里。临近几个村子,都有人跑来让其帮忙耕地。而他也正着手在村后山中寻到的一洞穴内,建立自己第一座工厂。可就在这前一天夜里,茅不悔刚要睡下,却听见院里“嗖”的一声。将窗打开一条缝,只见外面突兀亮起一团荧光,一支飞箭正插在自己拖拉机座位上。而后一个干瘦的身影举着那团光翻墙而入,轻落在拖拉机上,手持一张符篆拍下,口中念法诀。茅不悔明白了,这是专偷农畜的“牵鼻子”。那飞箭和符篆,大概是相辅相成的御兽法器。那贼人念完法诀,想要将胯下猎物骑走,却发现自己怎也赶不动,顿时急出一头大汗。“别费劲了,小兄弟,你那手段无用的。”

“我已说过多遍,此乃拖拉机,并非耕地妖兽,为何就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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