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沈知换了身夜行衣偷偷潜到了庆华宫去，她早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功课，很快就找到了姜瑶休息的主殿。夜里有风，她从屋顶跳下，扑过门窗，只剩下一道黑影映在门窗纸上，又迅速划过。屋里似乎察觉到了动静，闷闷传出一句惊慌的声音，“什么人？”

里头的灯亮了，沈知又一次扑过去，这次她还故意制造了一点儿声响，石子拍打着窗纸，“咚”地一声，她又掐着声音，幽冷森然道，“我死得好惨呐～～你还我命来～～”里头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此时外头也开始骚动起来，沈知闻声轻身一跃飞上了房檐，她伏在正脊后，看着太监宫女提着灯火赶来，寝殿的门打开后，刚开始很嘈杂，片刻后就安静了下来，沈知慢慢取走一块砖瓦，巧的是，她正好能看到姜瑶的床榻，她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床头，看样子是被吓到了，雪桃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嘴里安抚不停。等姜瑶缓得差不多了，就让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着雪桃在里头。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姜瑶就忍不住哆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素、素莲的鬼魂回来了！刚、刚还从……窗户哪儿飘过去了！”

雪桃闻言转过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主儿，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

姜瑶瞪大了眼睛，“你觉着本宫是在说胡话吗？”

“没、没有！奴婢没这个意思！”

雪桃忙道，“只是奴婢觉得不应该啊，素莲又不是咱们害死的，她、她的鬼魂就算要回来报仇，也不该来找咱们啊！”

姜瑶冷静下来以后，细想想觉得雪桃的话有道理，“对！素莲的死……如果不是贵妃，那就是皇后，反正跟她们其中脱不了干系！”

沈知凝神，这里头果然还有皇后的事。“那……主儿，素莲被杀会不会是贵妃那边干的？”

姜瑶的心跳平稳了不少，她也能冷静思考了，“不一定。”

素莲借贵妃的名号把周煦叫到了永乐宫，事后却被揭穿，贵妃绝对不可能轻易饶了她，皇后肯定也会想要灭素莲的口。“若真要算几率的话，皇后那边干的可能性反而更高。”

雪桃不解，“为什么？”

“素莲是在三更天左右死的，当晚贵妃沐浴完之后药效发作，就算过了一晚，咱们的计划没有实现，素莲被揭穿后也还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咱们也尚未来得及动手，皇后那边或许是怕事迹败露，就先一步杀人灭口了。”

“这么说，真是皇后那边干的？”

姜瑶嗤道，“别看皇后平日里端庄大方，不照样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虽然本宫也想在茶里下药，但是始终没有皇后那么想得那么周密。皇后这个人啊，也就是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了！咱们以后也得小心些才是了！”

这些话被躲在房顶上的沈知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果然是白天她喝的那杯茶有问题，醒过来以后她怎么就掉以轻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