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愣住了。早上刚醒来的脑子总归是反应有点慢，她些微茫然地看着宋敛，又听他说，“朕知道你要做什么。”

宋敛的眼神太过认真，让他一时分不清这是想套她的话，还是真的知道，但沈知知道如果按照他的话走，那谈话的节奏就会在他手上，她反问道：“皇上，既然您说了，那臣妾也就不跟您周旋了，您老是找个暗卫监视臣妾是做什么？您是有多信不过臣妾？”

宋敛语噎，从他的反应里，沈知明白了，她一挑眉准备放弃这个话题，却听他说，“没有信不过。”

“朕是为你好。”

宋敛道，“总之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事情。”

沈知拒绝，“不行。”

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不可能停止，也停不了了。宋敛凝着她，“你说什么？”

“皇上，不是什么事儿说停就能停的。”

沈知理直气壮道，“从一开始，臣妾就已经在这盘棋中了，不是吗？”

宋敛一顿，沈知看着他，“皇上，哪有半路悔棋的道理的？”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沈知起身，“皇上您要起来吗？需要臣妾去唤徐平吗？”

“不必唤他了。”

宋敛掀开被子，“你伺候朕更衣。”

沈知倒也没有拒绝，她走到旁边，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裳，一件件地帮宋敛穿上，她专注地缠着腰带，宋敛垂眸看着她，这女人但看样貌，清雅如兰，可偏偏就生了张伶俐的嘴，一张口就变了画风。“朕以前倒没看出来你心思竟然这么多。”

沈知知道他还在纠结开始谈的那件事，可她故意不去理，只管说，“皇上颇有种恶人先告状的意思。”

说罢，她还抬眸扫了宋敛一眼，“昨夜是您召臣妾来的，也是您不让臣妾走的，如今又是您让臣妾替您更衣，怎么反倒成了臣妾心思多了？”

宋敛：“……”他真想拿东西堵住这张嘴，可也限于想想了，之后他干脆也不说话了，毕竟他也清楚这个女人很懂得跟他打迂回战术，肯定是套不出她什么话来的。沈知早上从盛阳殿出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但沈知本人表示特别心累，本来她是完全想悄摸儿地走的，但宋敛却不让，说什么进他的寝殿又不是私会，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她严重怀疑，宋敛就是在报复她，就因为她不听他的，所以就想把这些麻烦往她身上引。采青看出她心情不太好，“主儿，您怎么愁眉苦脸的？”

“心累。”

沈知说着又叹了口气。采青疑惑地琢磨着，沈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问，“今天什么日子？”

采青想了想，“今儿是初八。”

“初八……”沈知在心里盘算着，“那就是明天了。”

初九，宋兆和袁至昉会在怡红院碰面。采青听不明白，“明天怎么了？”

沈知没跟她说，又说，“采青，你去把周煦找来。”

想想，“算了，我直接去找他吧，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跟他道个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