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和泉彻一把拉住五十岚御花的手，将她拽了回来，　　下一刻，两个在雪天追逐的小孩从她面前跑过，身后的大人喊着“慢点，慢点”，却也只是喊着，并没有制止小孩子的玩闹。　　五十岚御花静静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　　“啊，抱歉。”

和泉彻慌忙想要松开她的手。　　然而，少女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让和泉彻的脑袋突然懵了下。　　“有点冷呢。”

五十岚御花这样解释了一句。　　“嗯，有点冷。”

和泉彻重复了一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沿着街道踱步，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少。　　“咳咳！”

和泉彻用手背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五十岚御花脚步一顿。　　侧过脸，和泉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看着她。　　“怎么了？”

见他并不想讨论有关他的身体，少女也不打算问了。　　“没什么。”

“嗯。”

和泉彻察觉到了，少女握紧了他的手。　　或许是担忧，或许是别的什么，他的心脏变得滚烫了。　　五十岚御花想到要带和泉彻去哪了。　　作为接下来要做的决定的补偿，她决定稍微满足下和泉彻的愿望。　　和泉彻跟着五十岚御花来到了一个新建的商场。　　他原以为少女是有什么店铺想要逛的，但是，五十岚御花却带着他坐电梯上了顶楼，又走了层楼梯到了商场的顶部。　　雪花纷纷扬扬而下，中央圆型的露天区域已经有了薄薄的积雪。　　少女望着飘雪，喊了和泉彻的名字。　　“和泉彻。”

“嗯。”

她侧过脸，看着他的侧脸。　　少年因为不健康而显露出的苍白脸色正攥紧了她的心脏。　　如果接下来的话不开口，是不是一切事都会朝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发展呢？　　可是……　　这样不公平。　　明明是清姬先表露出了对他的喜欢，自己，怎么能够抢夺好友所爱呢？　　于是，她缓缓开口：“你知道吧，清姬喜欢你。”

似乎猜到了五十岚御花接下来想说什么，和泉彻的手下意识握紧了她。　　与此同时，五十岚御花也握紧了他的手。　　就是这样一种默契，反倒让两人的心脏都隐隐发颤了。　　沉默良久，和泉彻轻轻“嗯”了一声。　　少女又将视线移至中央的雪地。　　“……如果要你选的话，你要选谁呢？”

和泉彻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我……”　　“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五十岚御花在他未开口的时候，就抢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和泉彻张了张口。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干巴巴的调子。　　“其实……我最喜欢……清姬了。”

五十岚御花用力咬了下嘴唇。　　是吗？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用力握紧我的手呢？　　明明松开才是你该做的事不是吗？　　少女内心喃喃问道，自己却也和他一样了……　　“你知道吗？清姬的身份比较特殊……”　　“你是指皇女？”

“不，是另一个身份……所以，需要你等她一段时间……”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的。”

五十岚御花深深看了他一眼，“记住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主动松开了和泉彻的手。　　和泉彻尽可能不去留恋那只手的触感。　　他心中默念：今天的约会，感觉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吧……　　“和泉彻。”

“嗯。”

“我最近学了舞，要看吗？”

和泉彻没想到五十岚御花会说这个，一时间有些愣神。　　“不想看？那算了。”

听到五十岚御花的话，和泉彻下意识喊了一声：“别！”

“那，可想看？”

五十岚御花歪着头，问道。　　和泉彻点点头，“荣幸之至。”

于是，少女将装着首饰的盒子递给了他。　　“那，为我戴上吧。”

和泉彻愣愣地看着少女手中的盒子，一时间并未接过。　　直到她将盒子塞到他怀中，他这才反应过来。　　只是，为她戴上，那岂不是……　　想到这个答案，他的心脏就开始噗通噗通乱跳了。　　五十岚御花坐在椅子上，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纯白色的裙摆下，完美的双腿裹着白色的过膝袜。　　少女踢掉自己的鞋子，冲他扬了扬脚。　　“破例允许你逾越一次，仅仅这一次。”

仅仅这一次，意味着今日过后，自己就要把喜欢寄托在清姬身上了吧……　　和泉彻这样想着，蹲在她的身前，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的手，缓缓拂过她的长袜，缓缓向上。　　手指触及膝盖，少女身体突然一颤，但是，和泉彻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腿上，因此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常。　　双手勾住她膝盖上方的袜口，他小心翼翼地退了下来。　　纯净到近乎透明的腿部肌肤一点点展现在和泉彻的面前。　　退至脚踝，他停顿了下，然后继续向下。　　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少女精巧的玉足下意识弓了下。　　和泉彻欣赏着手心珍物，难以移开视线。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五十岚御花有些羞怒的声音让和泉彻缓过神。　　他拿出脚链，轻轻戴于她的脚踝。　　连首饰都不怎么戴的少女，突然脚踝上多了这个东西，一时间她还觉得有些新奇。　　伸出脚晃了晃，闪亮亮的脚链也随之摇晃着。　　她突然觉得，这种花哨些的首饰，正适合戴在脚上呢。　　少女赤足踏在地上，稍显冰凉的地板让她精神一振。　　“等等，还有一只！”

和泉彻指着她另一只腿上的袜子说道。　　五十岚御花白了他一眼。　　然后，她稍微弯下腰，抬起脚，将另一只袜子退下，顺手丢给了他。　　和泉彻接过少女残留着体香和温度的袜子，内心嘟囔一声：你倒是给我两只啊，一只算怎么回事？　　少女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丢下羽绒服，踮着脚，双手拽着裙摆，跑到了雪中。　　脚下是冰冷的雪，每踏一步，都觉得寒冷刺骨，但是……　　她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平日的五十岚御花，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种打破原有轨迹的行为，果然令人愉快呢。　　“和泉彻，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哦。”

探出手，少女微微鞠躬行了一礼，然后旋转一周。　　少女身旁的雪花绽放出更美的姿态。　　和泉彻愣愣地看着在雪中起舞的精灵，心绪如浪花翻涌不止。　　如果，我刚刚选择你，又会如何呢？　　突然，五十岚御花停下舞姿，冲和泉彻笑了笑。　　“和泉彻，我美吗？”

那明媚到不可方物的纯白笑容瞬间夺去了和泉彻的心神。　　“无与伦比的美……”他喃喃道。　　“声音那么小，我很不听不到嘛。”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和泉彻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还未等他开口，他突然看到五十岚御花冲他冲了过来。　　少女的表情，很是慌张。　　为什么呢？　　心里刚掠过这个疑惑，下一刻，他的视线变暗了。　　……　　和泉彻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刚刚感受到的窒息感仿佛只是梦里产生的错觉。　　但是，少女雪中起舞的模样却深深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真的，只是梦吗？　　被和泉彻的动作弄醒，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和泉，你怎么了？”

和泉彻扭过头，看着这个特意为自己打扮成兔女郎的白鸟小香，揉了揉她的兔耳朵。　　“白鸟，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当初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