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帐王庭凤阳城里的王庭守军不同的是,以秦牧北为首的无双营悍骑风尘仆仆而来,远隔着凤阳城城墙数十丈距离,便悉数做一字长蛇阵型停了下来。待到战马重新恢复了体力之后,只见为首一个身披血色披风的小将径直骑马赶到城门之下,远隔着数丈距离,只听得那名小将大声喊叫道:“凤阳城里的守军你们听着,我是燕北世子秦牧北,鬼戎部族与我有杀母之恨,此仇不共戴天。幸而我已将夏侯天河杀死,现在,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如果你们卸下兵器,打开城门让我等休整一个晚上,我以燕北世子的身份起誓,明天天一亮,我们将秋毫无犯离开。如若不然,但凡反抗者,杀无赦!”
城下喊话之人正是秦牧北,自旬日秦牧北率麾下于乔巴山上与鬼戎部族一战之后,中帐王庭的现任君主夏侯武威利用自己在蛮荒的地位,不惜一切代价企图将秦牧北众人一应永久留在蛮荒之上。是以,自乔巴山一战过去不到十余天的时间里,遇到的中帐王庭各个部族之人可谓多如过江之卿,哪怕是以秦牧北的狡猾与李承允万象境后期强者的悍勇,无双营与骁骑营仍旧战损严重。接连血战之下,当初北上蛮荒接近三千六百余的悍骑,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竟然折损了将近一半的人马。仅剩的一千九百余悍骑里,伤残带病及身者更是将近三百余人!而且此地距离回到燕北尚有千里之遥,秦牧北自是不愿麾下兄弟们如此身心疲惫作战,所以才出现城下喊话的举措。远在城头上站立的凤阳城城主介元庆脸色变幻不定,多少蛮荒之人做梦都渴望能有抓住这条流窜至浅滩的游龙,借以在漠北蛮荒一战成名。只是想到麾下那仅有的八百余蛮刀,再联想到在荒原上闯下赫赫威名的燕北世子,介元庆又变得举棋不定起来。任由燕北世子在眼皮底下溜走,决然逃不过中帐王庭君主夏侯武威的制裁。举城而战,却又斗不过眼前那来势汹汹的燕北铁骑。转眼间,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而逝,就在介元庆不断犹豫之际,只见城外身披血色长袍的小将缓缓抽出身后佩剑,而不远处连成一线的燕北铁骑已然默默拉紧手中战马的缰绳。只听得城外一声长啸声响起:“无双营,攻城!”
耳边传来一阵响彻天地一般的吼叫声,远眺着潮水般涌来的燕北悍卒,介元庆脸上一扫犹豫不决之色,自言自语呢喃一声说道:“反正左右也是死,拼一把说不定就能青云直上了呢!”
话音落下,介元庆伸手一拍墙垛,顿时恶从胆边生。转首回顾身后蛮子众将士,战前动员宣言是来不及了,赶紧举刀横过头顶,怒喝一声大喊道:“兄弟们,城下之人就是夏侯君主之杀父仇人。今日尔等随我守城拦下此獠,明日援军一到,荣华富贵,我与尔等共享!放箭!”
随着介元庆的话音落下,匆忙聚到城墙的数百中帐王庭守军,尽皆列阵数百米长的凤阳城城头,一片箭雨攒射而下。“冥顽不灵,找死!”
底下的秦牧北眼见于此,怒喝一声,身形瞬间凌空掠向城墙。人在半空伸手一甩染满鲜血的血红色披风,兜住十数枝呼啸而来的利箭。径直奉送了回去,凤阳城堡上数道蛮子应声坠下城头。万象境是修道者证长生路上的一个分水岭,武者一旦进阶万象,便可初步接触昊天长生之秘,洞察世间万物知悉星辰轨迹。而短距离的凌空而行,便是对体内真元及空间星宿方位熟稔运用的最好象征。秦牧北虽然自小就对蜀山剑宗御剑飞行的剑仙们崇拜不已,但他自进阶万象境以来,却甚少扶摇而上青天遨游,毕竟此刻的他再也不是当年在蜀郡燕北马帮的少年郎。从远游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使得他的及冠之礼都是在战乱中匆忙而过。也几乎就是在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秦牧北忽然就成长了起来,一跃成为荒原上人人忌惮的燕北世子。正所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潜龙在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眼见底下的小将一人持剑凌空而来,凤阳城城垛上站立的数名蛮子登时越过并排而立的弓箭手,手持丈八有余的长枪呼啸刺来。人在半空的秦牧北眼露丝丝嗜血之色,体内道宫龙门再度提气冲出,右手卫辛亭剑尖处如若长虹贯日一般划过虚空,数杆刺来的长枪悉数整齐而断!借着身下露出空档的间隙,秦牧北脚尖一点城垛之上,身形再次拔高旋转一圈避开砍来的蛮刀,骤然间落在凤阳城宽不足一丈的城墙上方。“这都是你自找的!”
望着城头之上一排朝地下攒射不断的蛮子弓箭手后背,秦牧北远隔数丈距离对着凤阳城城主介元庆说完,卫辛亭交叉划过胸前,两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在密麻攻来的蛮子人墙上破开一道口子。随即,秦牧北脚踩厉鬼门的身法绝技腾蛇虚影一闪而过,飓风一般扫向介元庆所在的方向。身形所过之处,凤阳城城墙上的弓箭手不断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俱都是丢弃长弓并排齐倒的画面。如同一把无匹的空间利刃一般,须臾间,蛮子的弓箭手双腿自膝盖以下,整齐而断。“燕北世子,受死吧!”
却是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怒喊声落下,凤阳堡堡主介元庆手持一杆大枪猛地对着秦牧北头顶拍来!“不曾知晓世间万象,竟还敢阻我!”
秦牧北南归心切,是以今晚务必要拿下这座蛮荒上的最后一座城池,作为自己的补给之地。眼见仅有金刚境修为的介元庆不知死活撞将上来,心中怒气更盛。话音刚落,道宫龙门处一道充沛的剑气冲天咆哮而起,手臂轻抬,四尺有余的卫辛亭斜斜抵住压来的大枪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