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儿，我觉得自己对你的感觉很特别。”

她们坐在人群之外，前面是浩荡的人海，身后是昏黄的路灯，还有所谓用于装饰却从未有人注意过的盆栽。

羡儿的桃花源正在一点点崩塌瓦解，然后隐去，消失。呦鸣的头一直靠在她的肩上，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

“呦鸣……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羡儿咬着唇，尽管觉得这样做可能有些伤人，但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说明白比较好，毕竟拖得越久，羁绊越深，更难解释。

呦鸣没有说话。灯光太暗了，她看不清呦鸣的脸。过了一会儿，呦鸣抬起头，坐了起来。“原来你也是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这么奇怪呢。”

呦鸣似乎笑了笑，语气很轻松，可羡儿还是透过她故作轻松的表情看到了她心底的落寞和悲伤。

”祝你幸福啊，羡儿。还是很开心遇到了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种感觉。”

呦鸣自顾自的说着，明明是对羡儿说的话，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相信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安慰人不是羡儿的强项，但她觉得这时候呦鸣一定很难过，她得说点什么，哪怕语言苍白又无力。”

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其实那天晚训回来我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我不觉得一个女孩子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我对她的喜欢从初中就开始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明白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幸福的事。当你决定要爱一个人的时候，祂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同性还是异性都不会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你爱祂仅仅因为你们灵魂相契，祂就是恰好填满你内心缺口的那个人。“

演唱会接近尾声了，人群渐渐散去。”

走吧。“呦鸣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

谢谢你，羡儿。我明白了。“呦鸣的情绪好了一些，刚要习惯性去搀羡儿的胳膊，手伸到半空，顿了顿，又绕了个圈插回到自己的口袋。

羡儿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主动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是啊，最好的朋友。呦鸣扯了扯嘴角，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永远的朋友，明明就在你身边，却无法僭越。

回到宿舍，其他人已经都钻进了自己的床帘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洗过澡后，羡儿一个人出了宿舍，去她军训时就常去的那个亭子。今夜的天幕一片漆黑，仰头看去除了厚厚的浮云，看不到一颗星星。微微起了一点风，路边的花草随风轻摆，发出沙沙的声音，徒添几分寒意。

羡儿只穿了一件单衣，但她不想回去。今晚呦鸣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慌了神，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她想打电话给悦然，但又担心过于频繁的叨扰影响悦然的休息。

吹着夜里的冷风，正好冷静下来，理理一团乱麻的脑子。

正出神时，手机屏幕倏地亮起，一条信息弹了出来。羡儿没心情看，刚想关掉，瞥了一眼——悦然的来信。

手指在开机键上纠结了几秒，还是犹豫着点到了那条信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