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家穷酸个不要脸的臭东西偷我们家的木盆啊?穷的丧良心的畜生啊,连个木盆都买不起要来偷街坊四邻的是吗?真是个不得好死的东西,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李春杏这一嚎叫,街坊四邻都围了过去。她骂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许墨悠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李春杏。她走上前去,站在人群中准备看看什么情况。如果顺利,或许今天就能弄明白这个李春杏和余子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就不用燕策那边再去麻烦李国江了。周围人都瞧着热闹,也有几个热心的大妈上前劝说李春杏别生气了,木盆丢了就丢了,再买一个就是。结果李春杏和劝说的人骂咧起来了。“周大妈,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们家七八口人要吃饭,每个月的工资都花光光,哪有闲钱去置办东西,那小偷肯定是胡同里游手好闲的那几个小流氓,在家啃老,混吃等死的畜生,我今天偏要骂到他祖坟冒青烟,全家死光光,让他干这种缺德事!”
李春杏说这些话的时候,偏偏指着周大妈说,周大妈儿子又恰好是这胡同里有名的废物,三十好几没讨媳妇,天天在家躺着睡大觉。周大妈顿时来了火气,瞧着李春杏阴阳怪气的指着她说这些话,反骂了起来,不一会两个人扯打起来,被周围的人拉开分散。一部分人劝李春杏消消火,一部分人拉着气冲冲的周大妈回家去了。李春杏不甘心的指着周大妈远去的身影吼道:“姓周的,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就是你那废物儿子偷走我家的木盆!”
那个周大妈还想说啥,被街坊邻居的赶紧拉回自家院子去了。李春杏胸口起伏不平的又说了几句这才转身回了自家。门口还有几个街坊邻居,许墨悠瞧着这一幕,走上前找个面容慈祥的大妈打听。“大妈,刚才那个吵架的人,是不是叫李春杏啊?”
面容慈祥的大妈一扭头瞧见许墨悠问话,也没防备直接回话。“是啊,怎么小姑娘,你认识她啊?”
许墨悠笑了笑,道:“嗯,我妈妈在燕京楼工作,上次去我好像看见李春杏阿姨了,所以觉得眼熟就问问!”
“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你找她有什么事呢!”
大妈显然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人,见许墨悠说的普通寻常,脸上的兴趣都淡了几分。“当然有事了,她欠我妈钱,后来就直接不去上班了,现在碰巧遇见,所以跟您打听一下她家到底什么情况,如果真的很困难,那我就回去跟我妈说那笔钱缓缓再要吧!”
大妈一听许墨悠说这个话,立即咋舌:“啧啧啧,小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被李春杏骗了,她现在在京西服装厂上班,一个月工资有八十多块钱呢,从燕京楼辞退一次性还补助给她二千块钱,家里置办了三大件呢,在我们胡同那都是有名的事,要说她困难,我们全胡同都不答应!”
许墨悠闻言面露疑惑:“她条件那么好,刚才干嘛为了一个木盆那么大动干戈?”
大妈听着一脸嫌弃道:“还不是李春杏抠门啊,她那个人古怪的很,就算是为了一根针也要吵得胡同里天翻地覆,有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许墨悠心想李春杏不是魏佳过生日时惹出麻烦,被燕京楼开除了么?燕京楼怎么可能给一个开除的服务员二千块钱的补助金?恐怕那两千块钱是余子君给的吧,以及现在的工作,而代价就是在生日宴会上搞破坏陷害她。许墨悠故作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大妈,道:“不是吧,我听我妈说是她搞砸了别人的宴会被燕京楼开除的,怎么可能还会给她补助金啊,大妈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的!”
大妈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她确实拿到了两千块钱的补助金,她那个婆婆天天在我们胡同吹嘘,不过你说李春杏是被开除的,那人家燕京楼凭什么给她补助啊,还说给她介绍信去了工厂工作,上一个是什么火柴厂人家不满意,别人又给换了一封介绍信又去了现在这个服装厂!”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她是被开除的,燕京楼也绝对不会给一个开除的人这样的待遇!”
许墨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妈。大妈立即会意,眼珠子骨碌转悠,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李春杏肯定在外面搞个有钱的姘头了,总之她们家现在不差钱,小姑娘你快回去跟你妈说,让她过来要钱吧!”
大妈一副闹事不嫌事大的神情催促许墨悠,许墨悠寻思直接找李春杏只怕会打草惊蛇,于是笑着感谢,记住了李春杏家的门牌号后,转身离开。那个大妈一看许墨悠走了,立即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开,八成是要和胡同里的人去八卦李春杏的事了。离开了铁帽儿胡同,许墨悠拦了一辆黄面的回了军区大院。在途中,她有想过,就算带着李春杏回了许家,当面指正余子君,恐怕许老爷子也不会偏袒她这边,顶多训斥训斥。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但要是让李春杏在魏家人面前说出实情,那这件事情许老爷子就必须要严惩余子君,哪怕只是在大院里做个样子,也是折损了余子君的颜面。只不过如何才能让李春杏巧妙的出现在魏家人面前,不经意的让魏家人知晓真相呢?许墨悠思虑了片刻,心里有了注意。先让那个大妈添油加醋在胡同里渲染一番吧,到时候李春杏为了自身清白肯定会交代出余子君的事,那一整个胡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样魏家的人回头去调查一番就回知道事实如何,而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余子君。军区大院。程家。许墨柔在家中练完琴,想着燕策和程冠回来了,许墨悠一大清早就跑到了程家,会不会是燕策也在程家,于是借口过来找许墨悠,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燕策。她必须要好好的表现,在燕策的恢复形象,而且还得盯着许墨悠那死丫头,省的趁着她不在,许墨悠向燕策恶意诋毁她。张妈和于春娥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许墨柔提着东西站在铁门外温柔含笑的喊了一声:“程奶奶,我来看望您啦!”
于春娥一抬头瞧见是许墨柔,嘴角的笑容都愣住了,旋即想到许墨悠找借口溜出大院的事,便看向张妈使个眼色。“你去开门拖住她,我让冠冠从后门溜出去找找墨悠丫头!”
张妈答应一声,朝着院门口走去。于春娥快步走进家里,叫醒了还睡懒觉的程冠,让他从后门离开去找许墨悠。程冠迷迷糊糊的套着个外衣就离开家门,直奔燕家,并且告诉于春娥,许墨柔坚持要见许墨悠的话,可以说他们三个人出去玩去了。许墨柔跟着张妈一块进了客厅的时候,便瞧见于春娥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普洱茶。一瞧见许墨柔进来,赶紧招呼道:“墨柔丫头,我刚泡好的云南普洱,你快过来尝尝!”
许墨柔笑着答应一声,眼神却在屋子里到处乱看,心想许墨悠他们呢?“程奶奶,听说您前几天生病不舒服,我特意给您拿了点补品过来!”
许墨柔走上前将东西递给于春娥。于春娥慈祥的笑道:“人来了就行了,拿什么东西,你妹妹早上刚拿了东西过来!”
“我妹妹给的是她的心意,这是我的心意,程奶奶您要不收的话,我爷爷回去一定会说我的,您可千万要收下!”
许墨柔故作撒娇,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你这丫头,那奶奶就收了!”
于春娥扭头看了一眼张妈,张妈会意接过许墨柔手上的东西,便去了厨房。于春娥让许墨柔坐下后,端了一杯茶递给她。“你尝尝奶奶泡的这个普洱茶怎么样!”
许墨柔笑着接过茶,装模作样的品了一口,闭上眼睛又琢磨了两口,看向于春娥夸张的赞叹道:“这普洱茶入口甘醇,回味无穷,真是好茶!”
于春娥随口应付几句,两个人看似在聊天,实则都在敷衍。终于,许墨柔忍不住问道:“程奶奶,我妹妹他们呢?”
于春娥抿唇一笑,和蔼地回答:“他们那么年轻,哪里静得下心陪我这个老太太,都出去玩了!”
许墨柔眸中闪过一抹失望,旋即笑着附和:“没有,陪着您也有陪着您的乐趣,程冠哥他们回头就懂了!”
“真的懂了就好喽!”
于春娥一直笑眯眯的,说完又给许墨柔倒了一杯茶。许墨柔陪着于春娥说了一会话,实在没有耐心了,问道:“程奶奶,我想起来还有事找我妹妹,您知道他们去哪里玩了吗?”
于春娥一怔,旋即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就说出去玩了,可能中午在外面吃,不用等他们!”
许墨柔闻言,最后那一点耐心都没了。“这样啊,那程奶奶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回头再过来看您吧!”
于春娥也懒得应付许墨柔,这个丫头从眼神里看着就不单纯,不讨喜,便没挽留,就让她回去了。等她一走,于春娥松了一口气,幸好没给墨悠丫头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