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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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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馄饨之后,姜可欣与傅池旭散步在夜市之中。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晃眼,灯光闪烁,亦幻亦真……商摊内外不断叫唤的吆喝声,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城市的每个角落,人们各自奔忙着艰难的生活。城市的夜,何等的迷人。姜可欣亦步亦趋地跟在傅池旭的身后,喧闹的街道像是在观看着他们暂时的幸福与美好。“小心!”一阵叫喊冲着姜可欣,只见面前的推车横冲直撞地向她奔来。傅池旭眼疾手快,一把揽过姜可欣的腰肢,才躲开了姜可欣被突如其来的推车撞到的危险。姜可欣躲在了傅池旭的怀里,她有点受惊,抬头看了看傅池旭,他此时此刻也在看着自己。“姜记者,你没事吧?”傅池旭温柔而亲切地问候着刚刚受惊的姜可欣。姜可欣摇了摇头,想要离开傅池旭的怀里,不然再在傅池旭的怀里呆着,会很尴尬难堪的。傅池旭看着姜记者挣扎的动作,才发现自己再一次地冒犯了她。傅池旭的耳朵根子有些发红,松开了刚刚抱着姜可欣的双臂。“不好意思,姜记者。”

姜可欣这一晚上大概听到了傅池旭对自己说过了两次抱歉的话。姜可欣微微摇了摇头,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傅池旭和姜可欣又默契地回头看了看那个推车:推车两旁装上了两个大轮胎,车身是厚木头,推车上装满了许多可以回收的破烂。一位驼背佝偻老人从推车后面蹒跚地走了过来,满目沧桑,道道皱纹像干涸土地的裂缝一般。“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刚从斜坡那下来,一没用力,推车就滚了下来,没受伤吧?”姜可欣看了看老人身后,是一道长长的斜坡,再次望向老人,老人的双掌皱巴巴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老人手背上的血脉青筋,这是长年干苦力活留下来的。“没事的,老人家,我没受伤。老人家,推车太重了,我们帮您推着。”

老人一听到姜可欣要来帮忙就赶忙推辞了。“不了,不了,小姑娘。我一个长年干苦力活的人都推不了这车。”

姜可欣对老人温柔地笑了笑,又看了看傅池旭,傅池旭了然。“老人家,这位是身经百战的傅队长,他可以帮您的。”

姜可欣指了指傅池旭,回头对着傅池旭眨了眨眼睛。傅池旭心里有了一丝丝的触动,姜记者笑起来像新春之风,很可爱,很耀眼。“是的,老人家,我可以帮你。”

最终,老人同意了傅池旭来帮自己把推车上的破烂运往收废品站。收废品的老板掂量了一下废品,拿出了零钱给老人,老板交给老人人民币一共七十三元。这积堆如山的废品竟然回收的钱那么的少,为了推这堆破铜烂铁,傅池旭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头冒大汗。收了废品的钱之后,姜可欣关切地去询问老人,问老人的儿女在哪儿,为什么他们不帮忙。老人摆了摆手,笑着说他没有儿女,全家就他一个人。姜可欣和傅池旭都震惊了,老人那么大的年纪,无儿无女,自己一个人出来谋生,可见人世间不是没有苦难,只是苦难都没有被真正有心的人发现。老人邀请姜可欣和傅池旭去自家做客,姜可欣和傅池旭都应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低矮破旧的瓦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黄的吊灯悬在屋子半空,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老人给姜可欣,傅池旭各自都倒了杯开水。“喝吧。”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杯子很干净,虽然屋子看起来破旧不堪,但老人却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整洁的样子。恍惚间,眼尖的傅池旭看到了一个朱褐色的木匣子,木匣子还上了锁。“老人家,您那个木匣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傅池旭发出了疑问。老人笑了笑,皱纹像刚刚绽放的花般都聚在了一起。“没什么,那也就是过去的一些东西罢了。”

说着,老人开了锁,姜可欣和傅池旭都好奇地走了过去看看那个木匣子里存放着的东西。顿时,傅池旭热泪盈眶,姜可欣更是被深深地震撼住了。木匣子里装着的是老人抗战的军功章,还有一面折叠完好的五星红旗,一把残破的冲锋号。原来,老人是一位退伍老兵,一辈子抗战无数,保家卫国,冲锋陷阵。老人不仅参加过抗日战争,大大小小的战役让他遍身伤痕,他还参加过内战,抗美援朝……老人撩开了衣服,腿上有子弹留下来的肉坑,背上更是惨不忍睹,有被大刀砍过的,有被烧伤的,有被子弹打穿过的……姜可欣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眼泪从脸颊划过,流到了唇边,原来眼泪是咸涩涩的,是带有温度的……傅池旭立刻向眼前的这位伟大的老英雄深沉地,热烈地,郑重地敬礼!老人也向眼前的这位象征着祖国未来的年轻人深深地敬礼……姜可欣把老人的光荣事迹都记录了下来,准备向上级报道。如今的太平盛世是过去一群满腔热血,壮志报国的不怕死的勇士开创出来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人说的一句话可能会让姜可欣永生难忘。“生是国人,死亦国魂。即使国家有政策说退伍老兵会有优待,可是我有手有脚的,不给国家添乱,就足够的了。”

说完,老人于是爽朗地对着新一辈的他们笑了笑。姜可欣采访完了老人,跟老人要了联系方式,再一次回头对着老人深深地鞠躬……树影摇曳,玉盘探于枝头,城市之外是青山,青山长埋忠骨,忠魂化为一缕,护着盛世家园……“傅池旭,你看那夜空中闪亮着的星像不像守护着我们的人……”傅池旭抬头望着夜空,他看到了那颗闪烁着的星星,那颗星是他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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