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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南下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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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儿又吐了,起初阿莲并没有十分在意,以为是孩子贪吃消化不好,过几天就好了,就在村里卫生所拿了些治消化的药,连着吃了几天也不见好。最近这几天频繁出现呕吐,还莫名其妙的摔倒。阿莲慌了带着孩子到县医院去看医生,医生问了孩子的情况,查了血和CT。CT结果是孩子的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医生告诉她:“得到省城大医院再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可能得需要做手术。”

阿莲的心被大片乌云罩住哆嗦个不停。阿福是这个家的支柱,生儿就是她的命,支柱倒了命还在,阿莲还能咬牙挺过去,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阿莲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生儿还小,他的生活还没开始,医生也没说这是不治之症,阿莲仿佛在绝境中又看见一缕曙光,带着阿生来到了省城医院检查。省城的医院很大、人很多。幸亏阿莲找到村里在医院当护士的凤霞帮忙。凤霞那天下夜班,领着阿莲女子楼上楼下地排队、挂号、做检查,找专家,一直忙乎到快中午。省城的大专家告诉阿莲,“瘤子长的靠近小脑的地方,这个地非常危险。手术做起来虽然很复杂,手术费很高大概需要10万元,但是也不要灰心丧气,因为手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医生看了看阿莲的局促不安的表情,又缓和了语气说了一句:“瘤子虽然长在脑袋里,但长的很慢很慢,不用太着急,最好孩子上学前把手术做了。准备好了钱,带孩子来住院吧。”

那个年代的10万块钱,对于一个面朝黄天整日只知道在土坷垃里刨食的家庭来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何况阿莲的家底已经被阿福全掏空了,还欠下亲戚朋友的几万块钱的窟窿。阿莲望着天上有大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日头,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这是不给人留活路了!没什么都不能没钱,有什么都不能有病,这是民间流传甚广的一句顺口溜,虽然有些粗鄙,但也真实的诠释了普通人的生存状态。一个重病就能让普通家庭倾家荡产,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只是说说而已。那时候还没有实行全民医保,面临重病大病时,就算家境稍微厚实点的家庭,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向生命终点滑落。阿福和孩子的病让阿莲一家人的生活彻底走向了冰点。生儿的手术砸锅卖铁勒紧裤带也得做,农村的房子不值钱,但也是家里唯一能卖点钱的东西了。阿莲家共有三间正房,外带一处院子,按村里的行情顶多能卖3万块钱。阿莲回家和婆婆商量着,为生儿筹备手术费,准备把她们一家三口人住的房子卖掉,她们一家人和婆婆挤在一起凑合过。阿莲婆婆说“房子虽然是为你们结婚修盖的,但那也是老李家祖宗留下的一点财产,不能在阿福这一辈都败光了,房子卖了我没脸到地底下见你们的祖宗呀”。阿莲劝慰婆婆,人都没有了,要房子有啥用?婆婆跪在地上看着阿福说“我这苦命的儿子,几个月的时间把好几套房子钱都赔给了医院里,人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如今生儿又得了这样的病,这是造了什么孽”。公公使劲嘬了两口烟叹了口气说:“生儿是咱老李家的根,要是医院真能为俺孙子看好病,别说把你们住的房子卖了,就是把咱家这桩老宅一起卖了我都不含糊,只要孙子病好了,咱们几口子拉着棍子要饭去都行啊。唉!阿福已经这样了,孙子可不能再出点啥事啦,你张罗着卖吧,能凑点是一点,救孙子的命要紧。”

“差的哪些钱又从哪里借去?婆婆哽咽着问”阿莲扶着婆婆坐起来,咱先把我们住的房子卖了,不够的钱咱再想想办法。阿莲心里想哪怕是自己去卖血,都得必须把儿子的手术费凑齐。想到了钱!阿莲不禁又捏了捏内衣口袋里的那叠快被汗水浸湿的钱。阿莲每次把卖再生花得到的50元钱分成两份,留20元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面,30元钱买油盐酱醋和给孩子需要的东西,可是靠做零工啥时候才能攒够儿子手术的费用。捏着藏着衣襟的钱,阿莲的手心里出了微微的汗。她仿佛看见了给儿子治病的,一叠叠厚厚的、红红的百元大钞,足足有10万多元,在她前面晃动,她加紧了脚下的步伐,她要赶到火车站坐凌晨三点去南市的火车 。03娟子刚刚从广东打工回来,烫着一头时髦大波浪,穿着崭新紧身的衣服,那衣服紧紧把娟子的身材箍得凹独不平,说话声音也变成了弯弯绕绕的南方的话,直到村里人听的人摇头说“你说的啥鸟语,能说人话不”,娟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屑的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一声“土老帽,阿拉说的是南方普通话啦”。让村里人更加咂舌的不只是娟子的穿衣打扮和言谈举止,而是娟子大把大把的花钱。娟子是逢集必赶,左手一手拿只烧鸡,右手拿两只猪蹄,有时候用一张饼卷了猪头肉,吃得满嘴流油。隔几天就去一趟县城,推回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还给家里添置了一台大彩电。村里了都说“娟子发财了,发了”!也有的人悄悄的议论,娟子的钱来路不正,是不是在外边靠上了大老板了;还是在做“见不得的生意”;又或者是坑蒙拐骗。这些话被娟子听到了,也不咋地生气,只是用不屑的口气说“土老帽,没见过世面,南方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捞了。”

阿莲比娟子大3岁,娘家和娟子家是邻居,娟子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掉到了村里人挖的菜窖里,又歪伤了脚,一个人在菜窖里哭哑了嗓子。恰巧,放学回来的阿莲路过,叫了村里人帮忙把娟子拉了上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娟子总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阿莲出嫁时,娟子阿莲叫着阿莲姐,跑前跑后的忙乎。几年的时间,谁也没想到这个小跟屁虫,如今变得这么出息,发了发财。阿莲决定舍个脸,张嘴向娟子借借钱,凑凑儿子的住院费。阿莲是在傍晚的时候走进娟子家的,娟子正在张罗着吃饭,桌子上放着四样菜,中间是一大盆子的土豆炖牛肉,腾腾的冒着热气,旁边是几样青菜。“阿莲来了,一起吃饭吧!”

阿莲只想着借钱的事怎么开口,没注意娟子叫她“阿莲”,而没有像以前一样称她“阿莲姐”。“刚刚在家吃完,肚子还饱的很呢,你们赶紧吃吧!阿莲心虚地说,”实际上她是刚从地里锄地回来,琢磨着这个时间娟子应该在家,就赶紧过来了。这个时候,她真怕肚子会不争气的轱辘轱辘的叫起来。她不由的轻轻的咽口唾沫诺诺的说:“我来是找你帮个忙,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孩子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得做手术,手术费需要3万块钱,还差7万块钱,娟子你能不能帮帮我救救孩子!”

。娟子的脸一下冷了下来,“阿莲!这么多钱,我咋一下子能拿出来呀!再说,我的钱都做生意占用着呢,你不知道现在做生意有多难,到处都是赊账,别说7万了,你让我现在连700块都拿不出来。阿莲!不是不帮你,现在手里真没钱。她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也去南方打工去吧,我把地址留给你,你想好就去找我,打工给孩子挣条活路吧。阿莲的脸色慢慢的由红变白,又有白变红,她看着阿娟两片嘴唇不停地一张一合,用自己才能听的见的声音说“那添麻烦了,我先回家了”。她自己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一样,急匆匆的跑出了娟子家的院子。“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阿莲又心酸又气恼的想。啥时候才能凑够儿子的手术费呢?孩子的病不能托多长时间了。阿莲思来想去,心里萌生了个念头,打工给儿子攒手术费。04 阿莲舍不得买卧铺票,只买了一张硬座,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饿了就把在家烙的饼拿出来,在车上接一杯开水,咬一口大饼喝一口水,火车上坐了两天一夜的,阿莲的双脚肿的一摁一个坑。阿莲一走出车站,立马就懵了,这里房子连着房子,楼挨着楼,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刚刚走出火车站的人们,大都是大包小包肩背手提的拿着东西急匆匆的往外走,到处是密密匝匝的人头。阿莲胆怯又新奇的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广场,手里拿着娟子的给的地址,娟子写的地址没有电话,只有简单的写着南市风南路56号。阿莲攥着纸条茫然得站在街边,先是问了一个大约50岁的上下带眼镜的先生,先生很仔细的看了看纸条,接着又揺了揺头,歉意的笑笑走了。阿莲又问了一个抱孩子年轻母亲,那年轻的母亲估计是着急赶路,还没有看字条,就摆摆手走了。阿莲无助得看着人群接踵的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天模模糊糊的黑了,大街上的灯光闪闪烁烁的亮了起来。阿莲感到自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一般渺小和无所适从。她想今天肯定是找不到了,得赶快给自己找一个歇脚的地,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去找人。阿莲隐约记得刚刚出火车站不远走过一座地下桥,桥下面有人铺了纸板报纸休息。阿莲想在桥下面又遮风又避雨,正好凑合一宿吧,摸摸兜里剩下不多的钱,住旅馆她连想也不敢想,再说,她也舍不得花这一笔钱。阿莲来到了桥下面,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犄角旮旯里,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行李卷打开。阿莲的行李卷非常简单,一张大概有一个人的身高长的油布和一个小被子。阿莲把油布摊开地上,又小心得把被子双铺在油布上,提包塞在脖子下面当枕头。哎呀!阿莲趟下来,把两条腿伸直,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太累了,阿莲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一会儿阿莲回到家和儿子在一起;一会儿在县城、省城带着儿子看病;一会儿梦见自己找到了娟子,攒够了为儿子做手术的钱……。起来!起来!谁让你睡这儿的?阿莲突然被一阵阵的声音,接着有一束强光晃的她的眼睛睁不开,阿莲睁开眼睛后,发现旁边站着两个男人,拿手电的是一个有50多岁,塌鼻梁矮胖矮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胡子邋遢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另外一个干瘦干瘦的小男孩,瘦长的刀巴脸大眼睛,头上顶着干黄的头发。“塌鼻梁”用脚踢着阿莲的行李问,你那儿来的?招呼都不打就睡这儿了?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顶着黄毛的“刀疤脸”说:“叔!别给她废话,让她交占地费!这个桥下面的都是我叔的地盘,一晚上5块钱,赶快交了钱再睡!“刀疤脸”有点狗丈人势瞪着眼说。阿莲睡眼惺忪懵懵懂懂的问,桥下面这块地不是公家的地吗?还用自己个掏钱?“塌鼻梁”色眯眯看了一眼阿莲,又用脚踢了踢铺在地上的油布说“哎呦,老子今天碰见想“吃白食”的硬茬了,哪里来的小娘们,老子是这个地盘的老大,想不掏钱也行,今晚上先陪老子睡上一觉”说着就开始对阿莲动手动脚起来。阿莲吓的大惊失色的叫起来,救命呀,救命啊,有流氓。突听有人大喊:“住手,干什么呢?”

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快步跑了过来,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憨厚、壮实的汉子,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看也是刚刚从火车站出来,刚好从桥下路过。“刀疤脸”和“塌鼻梁”一看是个过路的,又仗着人多,根本没把这个汉子放在眼里。不在意的打量他一下,气势汹汹的喊到;“走你的路,别他妈的给老子多管闲事,多事连一快揍。滚蛋,滚蛋,赶紧给老子滚蛋。”

壮实汉子没有胆怯,上前一步说:“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玩意,姑娘,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儿。”

说着,就要帮着阿莲收拾东西走。”

刀疤脸“和“塌鼻梁”是这一带的土霸王,那肯罢休。他两互递了一个眼神,像两头饿极了的野牛朝着壮汉扑了过来。没等两人近身,壮汉身子一侧,两腿蹲了马步,双拳像流星急锤,急如旋风地打了过来,“刀疤脸”冲在前头,左脸颊先挨了一拳,疼的两手捂住腮帮子,像一只斗败的野牛连连往后退。“塌鼻梁”的鼻子被打中,鼻血顺着下巴流下来。两个人挣扎的趴起来,还想着反扑过来。壮汉历喝一声,这儿离火车站不远,哪儿有好多警察呢,你们别跑啊,一会儿就有人来收拾你们。“刀疤脸”和“塌鼻梁”面面相觑瞥了两眼,踉踉跄跄狼狈的逃走了。阿莲紧靠着墙,吓傻了,紧张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壮汉啥也没说,他俯身帮着惊慌失措的阿莲,胡乱卷起铺盖卷拉着跑出桥下面。“大哥,谢谢你,阿莲刚从一场劫难中解救出来,眼圈发红、脑袋发懵,结结巴巴的说。壮汉憨厚的笑了一声:“我今天也是刚好从车站出来的晚了点,正好刚上,那几个都是常年在这儿晃悠的小混混,专门欺负外乡人,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又看了看阿莲问:来打工的?”

阿莲这才想起自己还得找娟子,赶紧掏出娟子给的地址,“嗯,我们村的一个妹妹在这里打工,我想去找她。大哥,你瞅瞅知道这个地咋走不?”

阿莲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救人的好汉大概有30多岁,一张方方正正,一双大大的眼睛,两道浓浓的眉毛像两把倒插的剑,脸上透着一股子刚毅、正气。他仔细的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摇摇头说:“我虽然不大清楚到这个地址怎么走,但是看这个地址应该是到郊区了。”

他抬头看见有几个穿着橘黄色衣服的保洁人员在街上搞卫生,忙走上前去问正在扫地的老师傅,“大叔!问你打听个地址你知道吗,”阿莲在一旁赶紧把纸条的地址给大爷念了一遍,“风南路56号”,老师傅眯缝着眼睛凑在路灯下看了看,揺了揺头,“他大声的招呼了同伴们,你们谁知道“风南路56号”在哪里?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头也不抬说“那地方远的很,快到西郊了”!阿莲赶紧跑到胖师傅跟前,大姐!我是在外地过来投靠俺本家妹子的,这是俺妹妹给写的地址,胖师傅一看就是热心肠,姑娘你今天算是问对人了,我原来负责那一片卫生,对那个地方熟悉,接着又告诉阿莲,那个地离这儿大概20多里地,从这儿做5公路转12路公交车,在终点站下车,往东走2、3里就到了。“可算问对人了,大姐谢谢你,又对着救人的大哥”你也赶紧走吧,一会儿有公交车了,我就去找俺妹子去”。壮汉看看天已经蒙蒙亮了,大街上稀稀拉拉的车跑动了,又嘱咐了阿莲几句就告辞了。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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