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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篝火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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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周的军训下来,10531班的同学们都挥汗如雨,晒黑了不少,但能收获属于这个集体的第一个荣誉,大家心里自然都非常高兴,彼此之间也开始积淀了最初的友谊,在最后一天夜晚,行将告别,值得纪念和庆祝,教官也就卸下了往日的严肃,组织大家在操场的一块角落围坐,举办篝火晚会。夏日的夜晚,凉风徐徐,大家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团燃烧的篝火,教官摘下那顶庄严的帽子,露出硬朗的寸头,和大家交心谈话:“同学们,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付出,这些天咱们能相聚共处,也是缘分,我为你们的改变,为这个荣誉感到骄傲,即便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荣誉,我也依然觉得骄傲,明天就要分别了,希望你们能记住这几天,记住自己这种迎难而上的意志力!”

一时间,想到要和这位铮铮铁汉分别,大家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凝重。这时候,一向善于活跃气氛的江文带头说:“哎哟教官,咱别搞得这么伤感嘛,后会有期啊,又不是没法见面了是吧?轻松点儿!今晚的主题啊,应该就俩字——庆祝!”

“对啊教官,咱们得开心开心!要不,您给带头,上中间跳个舞?”

程攀和和江文俩人就像说相声一样,总是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这时候也冒出来起哄,随后全班同学立马响应,齐声拍手喊道:“教官!跳一个!跳一个!”

教官这下慌了,连连摆手抗拒:“别别别....这不行这不行,我可不会跳。”

江文和程攀哪会轻易饶过,俩人上前,一人一只手,硬是把教官拉起来,拖到中间。教官见状实在拗不过,只能从命,站在中间说:“哎哟...我是真不会跳舞,完全没什么文艺特长的人,真要我跳一段也行,别嫌难看噢!”

大家马上一阵欢呼笑语。教官接着说道:“不过呢,可不能光我来啊,你们班里谁有文艺细胞的,都得来!”

底下的廖俊锋这时候一听,迅速举起手,然后指着瑞琦对教官“举报”说:“教官,瑞琦可以!!他可是背着吉他来咱武滨的!唱歌贼好听!”

瑞琦一听这突然袭击,有点出乎意料不知所措。教官一听就马上说:“那太好啦!这么着,我先给你们跳着,瑞琦你赶紧,回宿舍去,把你吉他拿过来,一会儿给大家弹一个!”

同寝室的那帮哥们顿时也开始跟着起哄。瑞琦这时候觉得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缓缓起身答应:“那...好吧。”

这下可把周梦琳激动坏了,马上带头鼓掌,一脸期待,洗耳恭听的架势。过了一会儿,瑞琦背着吉他回到了操场,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注视着,静候他的表演,教官被大家怂恿着跳完一段尬舞,就赶紧给瑞琦报幕:“好了,接下来咱们就请瑞琦同学,给大家来一段吉他弹唱吧!”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没有凳子,没有话筒,没有音响,瑞琦走到了中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盘着腿坐着,抱着他心爱的吉他,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对大家语重心长地说:“那...我觉得,咱们的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有相聚,也会有分离,有伤感,也会有喜悦,但面对每一段际遇,我们都应该珍惜和感恩。所以接下来这首歌,就献给即将告别我们的教官,也献给咱们这个崭新的集体......来自许巍的《旅行》。”

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让一切喧嚣走远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有一群向西归鸟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这短短的三四分钟里,瑞琦拨动琴弦,浅吟低唱,宛如少年般的气质,迷人动听的嗓音,让教官和同学们全都沉醉,许巍写的这段歌词,和此时大家的心境,是如此的契合,人生中总会面临和各种人、各种事的告别和相聚,但时间这艘巨轮只会一往无前。这深情但又治愈的歌声,除了献给教官和同学们,同样也是瑞琦这两个月来对于自己初尝梦碎的感悟。旁边的周梦琳自然是听到入了迷,而罗菈也静静地看着,听着...她感受到了瑞琦的眼神里是充满清澈的,这时候她不自觉对这个比较特别的男生也产生了莫名的兴趣。歌声已经停止,可大家还沉浸其中,都被瑞琦这段弹唱触动,掌声在几秒钟之后才猛烈响起。“谢谢瑞琦的表演!你们说...好听吗?”

教官感受到了瑞琦在这告别时刻的小心意,一边鼓着掌,一边煽动着大家的欢呼。“好听!!”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喊着,掌声保持了好几秒。“瑞琦!瑞琦!瑞琦!”

1228寝室五个哥们更是带头呼喊给瑞琦造势。“谢谢大家...”瑞琦起身,只是一贯的腼腆,双手合十,半鞠躬,对着大家致谢,抱着吉他坐回了旁边。“接下来,还有哪位同学能表演一下啊?”

教官继续对着大家问道。可是一时间,没有人再鼓起勇气接棒上台,大家显得还是很拘谨,一度陷入了冷场。这时,又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她,勇敢地走到了中间。她知道,军训已经结束,她现在的身份就是班里的班长,既然多了这份职责,她就深知此时要起到带头作用,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袁雨燕和周梦琳见状面面相觑,互相问道:“嗯?罗菈会表演什么啊?”

“就是啊,没见她喜欢唱歌跳舞什么的啊......”罗菈没有回答,对着这两姐妹挤出一丝笑容,毅然走到了大家中间说:“额...我的话...唱歌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给大家跳一段舞,助助兴吧...”瑞琦有点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替她捏了把汗。可罗菈摆起开始的姿势,还真有点像模像样。“这是我们土家族的一段传统舞蹈,献丑了,希望大家喜欢。”

她说完马上开始扭动起了身子,大家都目不转睛。可是,因为临时起意,她事先并没有准备,手机也不在身边,没法播放这段舞蹈的伴奏,只能在一片沉寂中跳舞,氛围上难免比较缺失。瑞琦见状,灵机一动,情不自禁地又拿起了吉他,搭配着眼前罗菈这段舞蹈的步点,决定扫弦为她即兴伴奏。没有任何的彩排,可这么一个小节目,俩人却好像心有灵犀,瑞琦尽力去烘托着罗菈的动作,罗菈也很合拍地跟随着瑞琦的节奏,配合十分默契,顿时让气氛又热闹了起来,赢得了同学们的又一次掌声。表演完毕,罗菈带着害羞坐回了原位,隔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她一脸感激地望着对面的瑞琦,瑞琦也微笑着望向了她。篝火晚会结束后,瑞琦还在把吉他装回背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过头一看,正是罗菈。她看了一眼瑞琦的眼睛,就迅速又低下头,带着拘谨说了句:“谢谢你啊!瑞琦同学!”

面对这位终于第一次和自己交谈的罗菈同学,瑞琦一听就愣住了,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谢我?”

“其实我的舞跳得不太好...又没有带手机,没有伴奏,看着就更沉闷了,本来觉得自己肯定要丢死人了......谢谢你帮我弹吉他伴奏,给了我一些信心...”罗菈脸颊泛红对着瑞琦解释道。瑞琦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谢的,没什么的,举手之劳,刚才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那儿给大家跳舞,却没有配乐,看起来确实有点尴尬.....”“恩......我其实没什么文艺细胞的,小时候,经常看我妈妈和邻居阿姨们一起,唱我们土家族的山歌,跳民族舞,可是我就是没天赋,总是学不好,刚才这个舞,是我凭着模糊的印象跳的......既然被选为班长,那大家都不愿意才艺展示的时候,我只能带个头,勉为其难了。”

罗菈不好意思地笑笑。瑞琦看着她的小表情,充满着清纯可爱,既然第一次打开了话匣子,他就背上吉他,往前一指,示意罗菈边走边聊,漫步在夜晚幽静的操场跑道上,他对罗菈说:“不用妄自菲薄,你有这个勇气和担当就已经配得上好评了,况且......我觉得你这段舞跳得很舒展,很漂亮。”

“你这是...违心的夸奖吧?”

罗菈迈着缓缓的脚步,猜测道。“当然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热爱舞台,所以对于任何表演,我都不会作违心的评价。你跳得...确实很好。”

瑞琦对着罗菈坚定地说。这一瞬间,罗菈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心跳的加速,她笑了笑,看着瑞琦背后的吉他,她说:“那我也不会说违心的话,你弹的吉他,和你唱的歌,都很好听。”

“是么...谢谢。”

瑞琦听罗菈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阵温暖。“对了,你说...你是浙江来的对吧?”

罗菈带着关切的语气说。“对。”

瑞琦点点头。“我听过电视里一些浙江人采访说的普通话,方言口音很重,可你怎么完全没有?”

罗菈好奇地说。“噢,那是因为,我高中一直学音乐,美声老师上课的时候,对发音咬字,要求很高,所以我的普通话还算挺标准的,没有任何浙江人的方言味道。”

瑞琦比较自信地解释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既然这么热爱音乐,怎么不进音乐学院,选择来咱们这所大学呢?”

罗菈扭过脑袋望着瑞琦说道。瑞琦一听,马上收住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因为...不是我选择了咱们这所大学,而是它选择了我......”瑞琦望着罗菈,没有再说下去。罗菈马上警觉地领悟到了,于是马上一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很抱歉,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面对这个问题,瑞琦确实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讲这个伤感的命运转折,但还是照顾到身旁罗菈的情绪,笑了一下说:“没事儿,你不用道歉...不过,这方面的事,还是等下次如果有机会,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吧...”“那...随你自己的意愿,如果你很愿意分享,那我也很愿意倾听......”罗菈虽然完全不知道瑞琦深藏的隐情,但已经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生,肯定有一段需要安慰的故事,于是她真诚地望着瑞琦,瑞琦也真诚地望着她,两个人又一次对视在一起。他们就这样一路相伴在校园小道上散着步,聊着天,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瑞琦猛得一抬头才察觉过来,略显尴尬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而罗菈站在大门口,也没有马上走进去,看了一眼瑞琦又马上目光躲闪,想了一下轻声说道:“额...我到了,老师说你是咱班唯一的省外同学,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跟我说啊!我是班长,有义务帮你尽快适应。”

“嗯,谢谢。”

瑞琦点了点头说。“那...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寝室休息吧,再见...”罗菈带着微笑告别,她嘴角的弧度十分迷人,小幅度挥了挥手,转身,一路小跑,上了楼。瑞琦站立不动,直到望着罗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往回走,就这样,结束了他和罗菈的第一次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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