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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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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后,小川如期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迷彩服,大家在1228寝室里一起帮小川收拾好行囊,提着大包小包走出了校门,到了这真正分别的时刻,十几秒的时间里,六个大男孩面面相觑,对视无言。小川戴着一顶军帽,背着厚重的军旅包,上前先和瑞琦拥抱,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说:“再见了,要坚持你的音乐梦!”

瑞琦也拍着小川的后背回应着:“以后......高原红肯定会烙在你脸上,也会成为你一生最骄傲的印记!”

“嗯!艰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嘛!”

小川又挪步拥抱着江文说,“江总啊......马上就大三了,别老傻啦吧唧的,该为以后多想想咯!”

“两年后你退了伍回到学校,我们可都毕业工作一年了,这样你就成了我们的学弟咯!”

江文笑着在小川的胸口捶了一拳。“是啊,再见啦,学长!”

小川也笑着给了江文一拳,然后转向一边,继续拥抱廖俊锋。“那边可是个大熔炉...多保重!!等你回来了,我们还要一起打球!”

廖俊锋紧紧抱着小川,强颜欢笑,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我肯定会坚持练啊!你也是哦!别等下次再见面,成了个不会打球的胖子!”

小川做着一个标准的投篮动作,挑衅着廖俊锋。“切!不可能!!两年后球场重聚再单挑!”

廖俊锋撅着嘴巴不服气。小川最后走过去同时拥抱了程攀和金洲,对着他俩说:“我以寝室长这个身份最后再告诫你们俩噢!别老一直宅着!只知道玩游戏,只知道看书,出去约约小学妹,跟他们仨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

程攀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模仿士兵敬礼道:“是!寝室长!哦不!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金洲被程攀这动作逗笑了,抬起手帮着小川把帽子整理得正一些,一想到西藏是世界第三极,有纯净的天空、雪山和青草、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随处可见僧侣信众,一切都是那么神秘,金洲也觉得神往,背着钢枪置身这样的风景里,是多么具有神圣感啊!金洲看着小川说:“以后等你回来,咱一定要好好聚聚,跟我好好讲讲西藏的事儿!”

“好勒,一定!”

小川说着重新提起行囊,慢慢走上了车,坐在车窗边对着大家再次喊了一句,“哥几个,多保重,再见啦!”

“再见!”

大家集体向小川喊着,看着车渐行渐远,挥手告别。去西藏当兵,也许一开始小川也会不太适应艰苦的环境和严格的训练、巡逻、演习任务。但是当两年后脱下军装离开西藏,回首军旅岁月,想起第一次紧急集合时的狼狈、第一次实弹射击时的尴尬、第一次五公里越野冲过终点线时的欣喜、第一次立功受奖时的兴奋、第一次边防巡逻时的神圣和自豪……这些记忆相信会历历在目、历久弥新。军营里会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成长的烦恼,也有成功的喜悦。生命中有了西藏当兵的经历,小川的回忆注定会变得美好和珍贵,人生也更加丰富而多彩。就这样,1228这个寝室从此六缺一。从武汉一直向西奔赴西藏的遥远路途中,小川还会时不时向哥几个报告行程,但正式开始军营生活后,联系起来就自然不便。篮球场上从此少了一个组队的身影,寝室里有了一张逐渐积灰的床铺,挺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但时间总会冲淡彼此惆怅的情绪,几个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往往比较粗线条,没那么多矫情的成分。对于瑞琦来说,这段时间,反而是罗菈这边,更需要他重视起来,上次在武大樱园里邂逅的那位徐映雪,对他自己来说是个不以为然擦肩而过的音乐发烧友,纯粹是几句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可罗菈显然还是有点心生芥蒂,只是她不是一个刁蛮任性,把自己的情绪完全外放,清晰写在脸上的女孩,仅管遇到这样的事情,和别的女生一样也会吃醋,但在瑞琦面前并没有强烈表现出来,只是最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罗菈明显像个闷葫芦一样话很少,也许她在默默等待着,心想瑞琦会不会主动提起来解释,但瑞琦也并没有。对于这位徐映雪,瑞琦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想法,原本以为和她只是人群中的这么匆匆的一面之缘,不会再见,毕竟人家是武大这所名校的高材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大专院校的普通学生,两所大学从级别上和路程上,都相差甚远,还能有什么交集呢?所以那天虽然拿到她那张写着微信号的便利贴,可瑞琦并没有去加这位女学霸的微信。可谁料,这一天晚上,瑞琦照例和张聪金洲余旺正在排练,沟通着接下来一些演出的选曲,这位徐映雪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打起招呼:“Hello你们好!”

Rainbow四个人一听就停止了排练,全体盯着这位女生看,只见她穿着皮衣,留着大波浪卷发,气质清新飒爽。张聪放下了鼓棒,一脸诧异地问:“额...姑娘你找谁?”

瑞琦这时候背着吉他,和徐映雪对视在了一起,突然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并没有马上回想起来,倒是徐映雪一见到他就大喊起来:“哟!你还真的就在这儿啊!我同学果然没说错!”

瑞琦挠了挠脑袋,这时候总算想起来了:“额...你是...是...哦,上次武大那位女学霸?”

徐映雪走了进来,环顾了Rainbow这个排练室一周,嘴里嘟囔着:“哎哟,别老是喊女学霸行么?听着怪别扭的!连我名字都没记住!我说了,我叫徐映雪!你可真不够意思!不都说好了交个朋友一起玩音乐的吗?连我微信都不加!”

“瑞琦,这...什么情况啊?”

金洲这时候放下了手里的贝司,疑惑地问。“是啊,怎么回事儿啊?”

余旺关掉了音响的电源按钮,也问道。“额...徐徐...徐映雪同学,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啊?还能找到这儿来?”

瑞琦疑惑地看着她,一脸的问号。“正好有个初中同学是你们武滨机械系的,好久没见了,过来跟她吃个饭叙叙旧,顺便想着既然你也是武滨的,就跟她打听打听,Ricky同学,你大名鼎鼎嘛,一说你名字,我同学就知道是乐队主唱,就让我来这排练室找找看咯!”

徐映雪语速颇快,双手背在后面踱着步,不停端详这排练室里的各种乐器和设备。“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不得了啊瑞琦,连在武大都有乐迷,真有你的...”张聪摆弄着鼓棒笑了笑,对着瑞琦一番调侃道。“哪是乐迷啊!人家也是玩音乐的,水平比咱们高多了!上次在武大我见识过了。”

瑞琦赶紧解释道。“不都说好的嘛!抽空联系联系,咱一块儿玩玩音乐,你这家伙完全失联,都是同道中人,这可不够意思噢!”

徐映雪上前对着瑞琦一番指责。“抱歉抱歉,毕竟你是堂堂武大艺术学院的,我是怕我们几个玩的风格太偏流行摇滚,或者太小众、太激进了,你可能会不感兴趣,所以就想着,还是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瑞琦脸上有些尴尬地解释。“怎么会呢!?谁说科班学音乐的就必须很正统很规矩啊?每天练花腔女高音?每天学视唱乐理?难道就不能听流行,不能唱欧美,不能玩摇滚了?恰恰相反好不好!这些我都超喜欢!”

徐映雪说着就走到了一架电钢琴后面,打开电源摆弄了起来。“哟!气宇轩昂嘛!姑娘你可真够飒的!在咱们武滨肯定找不着像你这样有个性的!看来是童子功吧?要不...秀一首?”

余旺这时候一看徐映雪的架势,就觉得非同一般。“就是!咱们洗耳恭听!”

金洲见状也马上来了兴致。“额...行...那我想一下噢。”

徐映雪思考了一会儿,马上试着在这架电钢琴里弹起了一小段前奏,然后顿了下来问,“这首歌叫《Falling Slowly》,是爱尔兰一部音乐电影的插曲,你们会唱吗?”

“我会!”

瑞琦一听就马上反应过来说,“这么巧吗?我超喜欢这部电影,这插曲还拿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

“嘿嘿,果然是知音呐!要不咱们即兴配合一下?!”

说完,徐映雪就开始弹起了这首歌完整的前奏。瑞琦对于这首自己钟爱的歌,马上就心领神会,配合着徐映雪的电钢琴和弦,他拨动琴弦,加入了轻盈的吉他旋律,然后开始用他暖心的Vocal演唱起这段治愈的歌词;徐映雪也始终为他和声,音准一直非常细腻,两个人就犹如这部爱尔兰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展现了一段默契十足的天籁合唱。张聪、金洲和余旺都被他们俩的这段合作折服了,纷纷听入了迷。整首歌唱完后,瑞琦和徐映雪发现彼此在音乐上的品位是如此相近,趣味相投,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余旺连忙鼓起了掌对着他们俩称赞道:“Oh My Gosh!天作之合啊两位!”

金洲也鼓着掌感叹:“两大件即兴弹,即兴唱,一遍都没练就能配合到这水准,你俩也太默契了吧...”“映雪,要不一块儿加入我们,以后有空就一起玩吧?当然啦,前提是你自己感兴趣,瞧得上我们这个野路子的乐队哈...”张聪这时候马上就提议。“行啊!当然有兴趣啦!什么野路子呀!!玩音乐哪能戴着有色眼镜呢对不对!以后但凡有时间,我一定经常过来一起玩!”

徐映雪的回答出乎余旺的意料,马上就爽快地答应了。“那太好啦!映雪绝对是强援呐!以后咱们在校内校外,多接一些演出,各种舞台都上去玩玩!”

瑞琦一听就显得格外兴奋,对未来有了新的憧憬。“好勒!那我现在宣布!Rainbow从今天开始扩编!往后就是一支五人乐队啦!欢迎映雪的加入!!”

张聪充满喜悦地高喊着,然后坐着挥舞起了鼓棒,一阵咚咚咚嚓嚓嚓,在大家的振奋中,他节奏感强劲的鼓点声在屋里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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