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兮被关在了瑨王府哪里也不能去。华青空也哪里都不去,终日就一双眼放在柳寒兮的身上。三界事再大,御神事再大,都大不过他的柳寒兮。“王爷,我想喝奶茶。”
柳寒兮化成人首蛇身游到华青空身前,将头搁在他打坐的腿上。“奶茶。”
华青空朝门外喊了一声,就有人送了奶茶进来,“刚刚从‘喜上眉梢’送来的,喝!”
柳寒兮撇着嘴坐到他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打坐。“王爷,我想吃红……”“红烧肉!”
柳寒兮还没有说完,华青空又对门外叫道,就有人又送了红烧肉进来。“我要吃……”“娘做的嘛!我知道,这是娘刚刚差人送来的,你试试看我有没有骗你。”
华青空连眼都没有睁。“我……”“玉荷斋的荷花酥,宝悦阁的银针茶,牛妈妈家的鲜牛乳,天璇楼玫瑰鸡……你平时爱吃的,家里全都有,我若是买得不全,你说,我过乾坤门帮你去买,保证新鲜到烫你的嘴!”
华青空不等她说,自己报了菜单。“华青空!你有病吧!”
柳寒兮跳起来,非常生气。“对,我有病,所以作为我的王妃你要在家里守着我才是。”
华青空已对答如流。“华青空!我看你是想死了!”
柳寒兮已经暴跳如雷,在那里挽她的袖子。“不是我想死,而你时不时就想死一回,我可不得看着你!”
华青空可不管她开不开心了,总之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的。柳寒兮冲出门去,刚想开始泼妇骂街之势,就看到中院左边正在摆烧烤摊,右边的石桌上正在烧炉子煮火锅。不由笑出了声,他能想到的都办了。“看你中午想吃烤肉还是火锅,都备了,你选。”
华青空在她奔出时也已动了身,此刻就站在她身后。“我出去是要办正事呢!要准备给父皇和母妃的新年礼物!”
柳寒兮嗔道。“那我陪你去不就是了。”
华青空往前站了一步,站到她身边。“不行!想给你们个惊喜的啊!”
柳寒兮拒绝道。“那一会让凤至来吃午饭,你定是不会瞒他的,让他去替你办。你们可以找个房间商议,我绝不进去一步,只要你在府里就行。”
华青空想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案。“那好吧!”
柳寒兮想了想,之前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这东西也不能试,也就是问问制的情况,还真是楼凤至就行。“那我下午真是要出去,不过你可以陪的。”
柳寒兮拿身体撞了撞华青空,华青空一摸她的手,又不暖了,于是又将她拉进了屋里,坐到火盆旁。吃了午饭,又与楼凤至咬了半天耳朵,这才放走了他。柳寒兮进库房准备东西,华青空也不问去哪里,就随在柳寒兮身后。上了马车,才听到她吩咐车夫,去彦王府。这可算是来对了时间,刚进府就听到管家说,彦王并不在府上,彦王妃病了。当然,柳寒兮自然是早就知道彦王不在府上才来的,只是不知道白语樱病了。于是两夫妻便去看看病人。白语樱也不是病得厉害,只是身子本就柔弱,再加上之前和彦王拌了嘴以后,彦王便极少回府,惹得她很是伤神,一来二去便就病了。两人在床边说话,华青空不好留下就到前厅里去喝茶。“我这也出去没有多少日,怎么是瘦得没了人样了!本来瘦是好的,但是现在这个模样可不好呢!”
柳寒兮摸了摸她的枕头,又摸了摸被子,被子倒是软,就是枕头是天都人常用的荞麦枕。柳寒兮对门外的容蓉说:“快去‘玉软花柔’取一对最好的鹅羽枕来。”
“瑨王妃,这……”白语樱不知如何是好。“你晚上本就睡得不好,用这么硬的枕就更睡不好了,身体哪里能好得了。”
柳寒兮知道她想的什么,还不是那位彦王抠门得很,说是不让王府有奢靡之气,这哪里是奢靡之气,简直连普通士家都比不上了。柳寒兮又将自己带的东西一一讲给白语樱听,都是上次她提到想要又不好办的东西,柳寒兮都让楼凤至帮买到了,有些外地才能买到的是楼凤至让运局办货时到处去求买的,这次一并送了来。其中还包括西余国的东西,想她嫁过来再也没有回去过,一定是会想家的。白语樱听得感激得很,心里也委屈,又不好明说给外人听,便凄凄哭了起来。两人听到屋外传来了楚穆南的声音,原来他并不知道白语樱病了,他几日不回家,白语樱又没有派人告之他。彦王自知理亏,忙上前来问情况,见白语樱脸上泪痕未干,以为是她在向柳寒兮诉苦,心里开始有了芥蒂。柳寒兮是什么人,只余光都扫到了他脸上的不悦,于是说:“我这刚坐下,您就回来了。我还想与彦王妃多说两句话呢,不过现下,还是让给你们夫妻说吧!”
柳寒兮朝楚穆南礼了礼。白语樱起身送,楚穆南想拦,就见白语樱推开他的手,披了衣,上前挽了柳寒兮的手臂送他们出门。回来时,正迎上楚穆南。白语樱以为他这就要走,于是只轻轻礼了礼,便绕过他进屋。没想到,楚穆南也跟了进来。“病了,为什么不差人来告诉我?让御医来瞧了没有?何病?如何医?”
楚穆南一串问下来,像极了在刑部审问犯人。“不是什么大病,养养就好了。王爷去忙王爷的,不必挂念。”
白语樱心里冷到了极点,不想再说。“最近……是有些忙……”还没有说两句,容蓉来送枕头。楚穆南一看,又冷起了脸。白语樱接了过来,一摸果然是又柔又软,很是舒服。“怎么我彦王府穷成这样了吗?连个枕头都需要人送?”
楚穆南冷笑一声。“差不多吧。我们王府已连个士家都不如了,知道您节俭,不想给人留下口实,我也理解,我不需要奢靡,但我堂堂一国公主竟连个士家女子都不如,也是可笑。”
白语樱也回以冷笑。“这……有难处你为何不给我说?府里也不是没有。”
楚穆南听到这话,也是吃了一惊。“王爷的眼中又何曾有过我,有过这个家,我和这彦王府,只不过是您身份的象征而已,”白语樱终是落下泪来,“我什么也没有和瑨王妃说过,但是她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缺什么,需要什么。甚至送来了我西余的衣饰和食物。王爷可曾想过我会想家?怕是,从未想过吧!以前,还想以我为棋,后来看出了我的愚笨,连这棋都不想执了,是吗?”
“樱儿,我没有这个意思。”
楚穆南心里猛地一缩。“你月余不曾回这王府,除了瑨王妃,你知道其他王妃在一起是怎么笑话我的吗?当然,你堂堂彦王,战功赫赫,这些女人间的笑话又岂能左右您!”
白语樱又下了床,走到外间。“近日,是真的事忙,我以后……”楚穆南忙跟了过去。“无妨,以后我这院子,您进不进都无所谓了。这是皇后派人送来的官家女子的画像,我今日正想让管家给您送去呢!您看看中意哪个就与皇后去说。侧妃也行,若是要我这王妃之位,也行,您给我一纸和离书,我便回西余去了。”
白语樱一口气将这些天藏在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觉得无比痛快。楚穆南呆呆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只能紧紧抱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