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和那对情侣看到萧然这个态度，顿时就明白萧然是冲着赵洪渊来的，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退了出去。萧然这个强人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事了。万一有什么地方惹得萧然不高兴，怕不是要被萧然直接杀死？赵洪渊看到老高三人离开，心里却生出了几分警惕，默默调整一下身形，方便出手。虽然萧然手里的军用丨弩还没有抬起来，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信任就是最大的笑话。萧然知道自己的本事，虽然从赵洪渊那里偷学了一点拳法，但真正动起手来，不用武器的话，多半不是赵洪渊的对手。所以当赵洪渊戒备的时候，萧然的右手放到了腰间，随时准备拔枪。“你是冲着我来的？”

最终还是赵洪渊没忍住，先开口了。萧然也没有再绕弯子，说道：“是的，我想跟你学拳。”

“学拳？”

赵洪渊愣了一下，他有点想不明白。在灾难发生之前传统武学就没落了，很少有人愿意花费心思来学习传统武学，导致大量传统武学就此失传。就算有人愿意学，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半途而废。毕竟生活的压力在这里，传统武学没有赚钱的渠道，年纪稍微大一些，都会把重心放到别的地方，所以之前跟着赵洪渊学拳的人基本都是只学到了皮毛，远远谈不上真传。虽然学会传统武学，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会比较有优势，但传统武学动辄需要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苦功，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九成九的人望而却步了。真有这方面的意思，学一学自由搏击、散打之类的不好吗？不需要花费多少苦功，见效还快。所以赵洪渊是真的想不明白萧然为什么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找他学拳。“你认真的？”

萧然点头，“我很认真。”

赵洪渊盯着萧然看了几秒，觉得萧然这副表情不像是装的，而且对方也确实花费了很多心思，便又问道：“理由呢？为什么要学拳？为什么要找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洪渊已经放松下来，因为萧然已经表明了来意，他想不到萧然还有什么理由对他不利。萧然也放松了一些，因为根据前一世的经验，赵洪渊是一个正派的人，末日之中他依靠强大的身手生存了下来，在摸清了丧尸的套路之后，甚至还主动建立据点，庇护了上百人。觉醒能力之后更是将据点扩大，发展成为了一方势力，庇护一方。这样一个正派的人，想来是不会做出偷袭的勾当。当然，萧然也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可能完全放松下来。“我有一个朋友叫陈进凯，他跟你学过拳，说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这可不是萧然乱说的，前一世萧然和赵洪渊接触的时候，赵洪渊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说了一些他几个弟子的消息，而陈进凯就是他最小的弟子。只不过这个弟子运气很不好，灾难爆发的时候刚好在外面，虽然躲开了地震、海啸、台风和暴雨，但病毒爆发的时候，还是沦为了丧尸。赵洪渊也是在末日降临一个月之后见到了变成丧尸的陈进凯。所以萧然在这个时候提陈进凯的名字，赵洪渊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可能找对方求证了。更何况萧然前一世也确实从赵洪渊这里得到了一些关于陈进凯的消息，简单糊弄一下赵洪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你见过小凯？他在哪？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我是在灾难爆发之前见到他的。”

萧然没有多说，因为多说多错。赵洪渊眼神里闪过几分失望，越是灾难降临的时候，他越希望他那些徒弟能够回到他身边。停顿几秒，萧然又道：“我和陈进凯有过接触，他提起过你，我也看过你的照片，前几天刚好在这里看到你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我知道你的拳法不轻易外传，但现在情况不同，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

萧然没有跟赵洪渊拉关系的意思，而是把这件事当成一次交易。灾难爆发之前，赵洪渊可以自持武学大家的身份，对那些慕名而来之人严加筛选，甚至提出苛刻的条件，但现在是末日，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末日之下，所有的物品，大部分的坚持，都变得可以衡量了。如果无法衡量，那多半是价格不够。萧然拥有海量物资，自然不会跟赵洪渊兜圈子，直接做交易就好了，也省得欠下人情。严格来说，这次是赵洪渊欠了萧然的人情。但是赵洪渊却露出了不悦之色。“我的拳法名为五禽拳，乃是由五禽戏演变而来，传承到我这里，已经历经一千多年，五十二代，是我师门无数先辈的心血结晶！祖师有言，非我师门中人，不可外传。萧然，若是你真有心跟我学拳，可以拜我为师，我自然会倾力相授。”

“我不拜师，只想学拳。”

萧然也是痛快，直接就拒绝了。“学拳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交易，交易完成，你我互不相欠。”

“不可能！”

赵洪渊同样坚定，“非我师门中人，绝对不能传授！”

“我觉得，总得有例外。比如——”萧然失笑，把身后的背包拿了下来，拉开拉链，首先露出来的就是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这些都是萧然从防空洞带来的，足够他吃三天，而且还是不需要节制的那种。然后是十瓶淡水。看到淡水的时候，赵洪渊的眼睛亮了。不吃东西能坚持七天左右，但是不喝水的话，恐怕就只能坚持三天。淡水之后，是各种急救药品，赵洪渊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愈发觉得萧然神秘，让人看不透。但萧然还在继续。背包里已经没有东西了，但是他身上还有。他把腰间的枪也拿了出来。“只要你把五禽拳传授给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赵洪渊有些心动了，就算他是武学大家，在面对枪的时候也没有还手之力，否认传统武学也不至于没落了。但想到无数师门先辈的心血结晶如今就只能换来这些东西，他心里是真的不甘。萧然不着急，又拿出来三个弹夹和一百发子弹。赵洪渊强忍着心里的冲动，把头扭到了一边。他拒绝了。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拒绝萧然的交易，对赵洪渊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萧然见状，也不纠缠，默默把所有的东西收回背包，把枪、子弹和弹夹也收了回来。“好吧，那我过两天再来。”

留下这句话，萧然竟然真的下楼去了。萧然一点都不担心赵洪渊会拒绝他的提议，因为随着时间推移，物资的重要性会愈发体现出来。最多再有一个月，人们为了生存，连草根和树皮都要吃，为了一丁点食物就会大打出手，甚至是闹出人命。再过半年，人类为了生存，连做人的底线都要丢掉了。赵洪渊的坚持在末日之中，不值一提。所以萧然不着急。但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因为他知道赵洪渊的本事，一旦赵洪渊摸清了丧尸的套路，建立起了安全据点，萧然想要和赵洪渊做交易，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