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的看她。柔和流畅的脸部线条,乌黑圆润的眼眸,秀气却又挺拔的鼻梁,一张小巧的嘴唇,配上嫩白娇柔的皮肤,还有因为不耐而轻蹙的眉头,整张脸显得非常灵动,漂亮可人之余,还多了几分惹人垂爱的感觉。这样望着林夏,沈余亭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似乎都快忘了自己将林夏拉进来做什么。“你放开我!”
林夏皱起眉头,再一次不悦的重复,手里的拳头不断试图推开沈余亭。她扑面而来的好闻气息钻进沈余亭鼻腔,沈余亭同样皱了皱眉,心跳莫名加速。往后退了两步,沈余亭垂眸冷眼看着林夏:“放开你了,然后呢?”
“给你处理伤口。”
林夏没有理会沈余亭话里莫名其妙的怒气,视线幽幽落到他下巴、脖子处的伤痕上,眸里生出担心:“伤光落脸上了,不处理一下,留疤怎么办?”
她伸出手想去碰沈余亭泛着青紫的伤口,可手还没碰到下巴,手腕却被沈余亭一把擒住:“这么关心我,目的是什么?为了让我心软,好去和那个欧阳墨厮混?”
林夏生气的望着沈余亭,“莫名其妙!那你自己弄吧,我走了。”
可还没迈出步子,沈余亭又将林夏一把拉回来,盯着林夏的瞳孔,一字一句道:“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准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林夏挑了挑眉:“我一直待你身边,你的许小姐不会不高兴?”
“闭嘴!”
沈余亭非常不客气的瞪着林夏,“少说话,多做事!”
林夏不耐烦的哼了两声,“你自己去坐着,我去找药箱。”
沈余亭没理林夏,径直走去套房里面的沙发前坐下。套房内空气沉闷,林夏将空调打开,又将明亮的大灯打开,宽敞的套房顿时变得视野开阔起来。这类豪华套房一般都配有基础医疗箱,林夏过去翻找,等找到医疗箱转身过去时,才看到不知何时,沈余亭已经将西装外套脱掉了。高大健硕的上身穿着做工精良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显出平直光滑的手腕,脖子前的纽扣也松了两颗,锁骨在翻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明亮的灯光下,沈余亭看起来似乎有些疲倦,仅在等林夏的间隙,他上身就朝后靠在软软的沙发上,一只线条修长有力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双目微阖,下巴微抬,整个人却显得放松舒展。他没察觉林夏正在望着他,正缓缓抬起一只大掌,轻轻的按揉着紧绷的太阳穴。因为手掌的覆盖,挺拔的鼻梁与感性的薄唇都被投射下一片阴影,本就流畅好看的下颌线条也显得更加生动。林夏莫名看失了神,愣怔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心里正在疯狂涌动着对沈余亭的思念、爱慕。这一刻,林夏才突然发现,她这段时间做的所有努力,所有远离沈余亭、放弃沈余亭的尝试根本没用。因为只要她多看沈余亭一眼,她的心就会再一次被沈余亭完全俘虏,成为他的阶下囚。在这股冲动的驱使下,林夏放下药箱,轻轻走到沈余亭身后,软软无骨的手掌将沈余亭的手指拨开,然后代替他,继续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指腹下,男人皮肤上的温度正在一点一滴传来。林夏每按几下,就好像越贴近沈余亭的心,甚至让她错以为,时光已经倒流回从前。她与沈余亭,不仅恩爱,甚至还要为人父母。“够了。”
突然,男人沉冷如冰的嗓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沈余亭微微侧转身子,抬眸看着林夏:“不用按了。”
林夏停下手上动作,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失意,然后她看着沈余亭,表情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哦,刚刚……我以为你不舒服,所以就……”沈余亭点点头:“我刚刚是很不舒服,但现在好了。”
眸子的光,落在林夏脸上。沈余亭分明有疑虑,刚刚林夏的手就像有魔力一般,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明明没有特别的动作,却让他非常放松舒服。脑海里突然想起林夏之前说的话,她给他的腿整整按摩了三年。难道,是真的?“药箱我找到了。”
林夏边说,边抱来药箱。打开箱子,她找出沈余亭适用的药、医用棉签、纱布等,开始认真给沈余亭处理伤口。“嘶”——尽管沈余亭对疼痛的耐受度已经很高,但当酒精碰到伤口时,他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林夏正弯腰认真的用棉签给他擦去干了的血痂,见沈余亭疼痛,林夏安抚小孩一般放柔了声音:“你先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沈余亭抿了抿薄唇,咬紧牙关忍受着酒精的刺痛。却没想到,林夏估计是怕他还犯疼,竟对着伤口轻轻柔柔的吹着气,边吹,林夏还说:“不疼了,不疼了……”沈余亭被抿起薄唇,一把抓住林夏手腕,低声问:“你在做什么?”
林夏不悦的看着沈余亭:“你干嘛!放开我,你又弄疼我了!”
“刚才就主动来帮我按头,现在又这么热心帮我处理伤口,你是不是很享受支配我的感觉?”
沈余亭黑眸沉沉的望着林夏。林夏明显被沈余亭的话刺激到了,不仅脸色陡变,眼神也非常疏离。沉默半晌后,林夏兀自为沈余亭贴上创可贴,然后将医药箱放到一边,才走到沈余亭面前,认真的看着他,说:“我最后一遍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没有任何想法,你不要误会。”
说完,林夏咬了咬唇角,又道:“茶几上有消肿止痛的药,你自己吃吧,吃了后很快就会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