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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对不起,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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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激动,不要生气,好吗?”

沈余亭走到林夏床边坐下,高大的身子守在并不宽大的床前,显得他整个身材越发的挺拔,能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林夏转过苍白的脸颊,冷如止水的眸子落在沈余亭英俊深邃的脸上。她用力的盯着沈余亭,想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探索出什么东西来,却一再失败。但隐隐约约,林夏似乎已经能够猜出沈余亭想说什么。在安全通道内她昏迷到底之前,无比清晰感受到来自自己小腹的剧痛以及下、身缓缓流淌出的温热血液。而此时此刻,她躺在这宽敞明亮的病房内,却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般插着输液管,冰冷的液体通过令人厌恶的管子缓缓进入她的身体,旁边还摆着两台不大不小的机器,看上去像是监护她的血压与心率的。所以,身为一个母亲,她还能猜不出自己在刚才经历了什么么?心里涌出一阵浓而刺痛的伤心,林夏喉头哽咽,无尽的酸涩如同海水一般令人口腔泛苦,让人说不出话。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稍微正常一些,看着沈余亭,装作平静的扯了扯嘴角:“你想说什么?是……孩子没了?”

说完后面几个字,女人已经瘦到巴掌大的苍白脸颊上赫然出现两条无比明显的泪痕,沈余亭视线精准落到林夏的双眸上,看到她乌黑的瞳孔泛着莹莹泪光,眼白布满憔悴的红血丝,整个眼眶略微凹陷,显得人越发疲惫苍凉。可明明,几个小时前她在他的办公室里还生龙活虎。原来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说垮就垮,一个人的状态可以在几小时内出现这么大的滑坡。或许是林夏那小心翼翼、害怕惊恐又努力克制的眼神实在太过刺人,沈余亭的心竟像被石子击中,心脏内迅速传来一股令人无法平静的痛楚。他捏了捏拳头,冲林夏笑了笑,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林夏,你没有怀孕。之前你的检查报告弄错了,你之所以出现类似妊娠的反应,是因为严重气血不足、营养不良导致,与怀孕无关。”

沈余亭说到后面,声音变得更加沉冷,他也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林夏瘦到只剩骨头的手上,看到她手背上插着细细的输液针,因为用力针头已经开始回血。鲜红的血液刺进沈余亭瞳孔,他耳边响起医生说的话,林夏是因为为他大量献血后身体营养没跟上、没休息好,才导致她身体出现严重气血不足。所以,这一切是因为他。哪怕还没完全想起自己与林夏的从前,但看到面前瘦弱如猫的女人眼神空洞苍凉,小小的身子已经从床上坐起抱住双膝,她的脸已经瘦的可怜,下巴更是尖尖的,憔悴消瘦到脱相。“对不起,林夏。”

沈余亭看着睁大眼望着他、说不出话的林夏,喉头一热,一股强烈的内疚与心酸涌了上来。一个女人以为自己怀孕,兴奋期待的等待着做母亲,最后却发现只是一个误会?这样的打击,纵然沈余亭是男人,也仿若能体会几分。安静的病房内荡漾着令人心酸的气息,两人皆是沉默,林夏一直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并没有将沈余亭的话听进心里。又隔了好几分钟,她似乎才回过神来,眉心颤动,眼角带笑,干裂的嘴唇微扬,冲沈余亭笑道:“你胡说什么?你在骗我,对吗?”

“我没有骗你。”

沈余亭眼前突然闪现那日林夏带着报告单冲来病房找他,兴奋期待的表情,渴望做母亲的眼神。那时他刚刚失忆,根本不知林夏是谁,只觉得她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奇奇怪怪。可到现在,沈余亭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她以为自己怀孕,以为可以为他生孩子,她是真的开心。那份真诚的开心,是伪装不出来的。沈余亭在商场上驰骋多年,阅人无数,纵然当年瘫痪,他也没被打倒,没从江湖上除名,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天辟地,双腿一旦恢复,他更是咬牙直冲,将前几年停滞的全部夺回。他当然知道,林夏是多蠢多单纯的女人。所以哪怕他明明失忆,明明一开始对林夏厌恶到不行,也还是与林夏的相处中渐渐对她产生好感,甚至被她的一颦一笑,被她的生气模样打动。当然,他的心动林夏丝毫不会知道。就在沈余亭失神的片刻,林夏的眼泪已经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她突然一把揪住沈余亭领口,手指不断用力,声音颤抖:“你就是在骗我!我自己怀没怀孕我不知道吗!我都感受到她的存在了,我明明就感受到她的存在!”

“砰”趁沈余亭没有防备,林夏几乎是用尽全力抬起腿朝沈余亭胸膛猛踹一脚,然后她一把扯下输液管,整个人已经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沈余亭被林夏踹到地上,顾不上胸口的剧烈疼痛,沈余亭已经猛地翻身站起,朝林夏追去:“林夏!”

看着女人跑出的身影,沈余亭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过她,害怕她情绪失控、极端出事,害怕她产生应激反应,害怕她……想到不敢想,沈余亭心中产生非常强烈的懊悔:他不该告诉林夏这个事实!是他疏忽了,是他犯蠢才对!转眼,女人询问护士后,跑进主治医生办公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反锁。沈余亭站在大门紧锁的医生办公室外,眉头紧锁,眼神里泛着阴沉。但尽管如此,他心头还是松了一口气。医生在里面,他应该会向林夏好好解释吧?可一想到女人刚才看向他的眼神,沈余亭心脏还是如被针扎般难受,他不安的在长椅上坐下,双手在膝前交握,英俊的五官乌云密布,周围不时有医护人员路过,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过了十多分钟,“吱呀”一声,办公室门打开。抬眸一看,林夏萧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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