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许国富动怒,没想到许国富凶狠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不过也不奇怪,许家以前白手起家的时候本来就是黑白两道通吃,只不过后面家业做大了,便有意与黑道撇清关系,免得影响许家发展。估计胡美玲当时也是年轻,自己胆子小不敢将事情闹大,更怕许国富动怒牵扯进黑道势力,最后影响到整个许氏。想到这个女人的隐忍与无助,沈余亭心中对她也多了几分同情。“国富,国富……”胡美玲红眼看着许国富,虽然眼泪还在簌簌往下掉,但她整个人的状态与先前相比已经清醒了许多,“国富你听我说,不要冲动好不好?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那几个人,但是我都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其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让仇恨一直存放在心里,所以过去的……”“不行!”
许国富一声厉喝打断了胡美玲,他一脸愤恨的看着胡美玲,眼里尽是哀痛:“为了我,为了许家,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和屈辱,你让我怎么甘心就这么算了?!那些人,是死是活,是人是鬼,我都要找出来!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许国富又换上温柔的表情,抬手轻轻擦去胡美玲脸上的泪水,说:“美玲,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这辈子都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听到许国富这番话,胡美玲哭的更厉害了,她感动的望着许国富,问:“国富,你不嫌弃我被那些人糟蹋过么?”
问出这个问题时,胡美玲显得小心翼翼,因为她当初不敢告诉许国富实情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被那些人玷污了,她害怕许国富嫌弃她与她离婚,害怕自己失去孩子后又失去丈夫。“美玲,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当初我不顾家人反对执意与你成婚,你辛辛苦苦为我生下孩子、料理家务,因为我,你吃了那么多苦,因为我,你甚至遭受到那些杂碎的侮辱,我如果还嫌弃你抛弃你,我还配做人么?!”
在情绪刺激下,许国富整个状态显得异常激动,声音也铿锵有力,带着男人的自尊、骄傲及热血。沈余亭看着胡美玲依偎在许国富怀中哭泣,眼眸渐渐微眯起来。他知道许家是白城三大企业之一,但因为沈氏一直是白城企业领头羊,近十年又注重海外发展,基本是不与本地企业有过多来往的,所以尽管沈家与许家曾经是世家交情,但沈余亭个人与许国富、胡美玲是没什么来往的。没来往自然就不熟悉,今晚才算是亲眼看到许国富铁汉柔情、有血有肉的一面,沈余亭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心中却对许国富生出了几分钦佩欣赏之情。而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欧阳墨在听完这一切后,脸色早已变得非常难看,额上青筋暴起,黑眸里暗流涌动,带着令人生畏的杀气。欧阳墨看着胡美玲,愤然开口:“胡姨,我竟不知道你受了这些苦楚!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承受着这些苦痛,那些王八蛋却逍遥在外。我欧阳墨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绝对要找出那些人,好好折磨他们,这样才对得起您与夏夏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
胡美玲抹了把泪水,看着欧阳墨,说:“小墨,你别激动,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参与进来,就交给你许叔叔去处理吧。”
听到这,沈余亭也将视线轻轻落在欧阳墨脸上,出言安慰:“这是许家家事,还是交给许先生处理吧,我们做晚辈的就不要插手了。”
他话说的委婉,欧阳墨也听明白了,沈余亭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许国富去处理,也有让许国富借此发泄心中愤懑之意。最终,欧阳墨缓和脸色,一脸郑重的望着两位长辈,说:“过去的事已成过去,但我欧阳墨今天在此发誓,从此以后许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像保护自己家人一样去保护许家人。”
欧阳墨的话掷地有声,听在胡美玲、许国富耳里是那么的扣人心弦,那么的令人感动。这边,沈余亭的脸色却有点不好看。他知道欧阳墨虽未说明,但欧阳墨口中的许家人除了胡美玲、许国富,也就只有林夏了。开玩笑,他沈余亭的女人也需要其他男人来保护?虽然他承认欧阳墨在这段时间是帮了他不少忙,但——一记凌厉的眼光看向欧阳墨,沈余亭不咸不淡的开口,声音却比刚才的冷十倍:“你保护好许先生、许夫人就行,林夏我可以自己来保护。”
……一阵尴尬的沉默。沈余亭眉头皱了皱,看到欧阳墨、胡美玲、许国富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终于,沈余亭忍不住开口,问:“看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胡美玲深吸了一口气,在许国富的庇佑下缓缓开口,说:“沈、沈少爷,你刚刚那话的意思是……你……你同意夏夏回许家了?”
沈余亭眼眸微抬,看着胡美玲苍白面容上挂着点点胆怯的期待,他眉心再次轻拧,正准备否认,却听到一直关着的病房隔间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心头瞬间闪过一阵警觉的猜想,沈余亭仰起脸,看到墙上挂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距离林夏做完手术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不好!”
沈余亭声音低沉,说完猛地起身朝隔间大步走去。果然,门一推开,就看到林夏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病床,此时倒在地上,一脸无助惶恐的盯着沈余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