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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然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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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言习惯性地仰起头,凝神望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雄伟壮观、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进进出出这座大厦的皆是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社会精英。这座陆氏大厦成为了D城的地标性建筑,陆氏更是人人争破头、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的大公司。陈慧言抬手看了看手里拎的餐盒,不禁莞尔一笑,挤破脑袋想进的地方,她不是说进就进。只不过,她只能进到一楼的接待区。把餐盒放到服务台,礼貌地说道:“这是22楼叫的外卖。”

按理说,送外卖的活自有外卖小哥来接单。可今天店里出奇的生意火爆,她工作的餐馆离这座陆氏大厦又出奇的远。老板怕耽误顾客,谁都知道陆氏是国际集团大公司,公司职员各个精英挑剔范,赚钱事小,投诉事大。如果能拿下陆氏餐饮外卖这块小肥肉,那以后餐馆的营业额不得逞火箭式噌噌地往上窜。所以,陈慧言被临时安排当了一次外卖小妹。她这是第一次来到陆氏大厦。D城的高楼大厦她没少瞻仰,可这里只是瞅了两眼,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比镜子还清晰可见,闪闪发光的欧式大吊灯悬在头顶,宽敞明亮的千坪大厅恍若置身室外。陈慧言不自觉地观赏称赞,陆氏到底得多有钱!人家有多少钱,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转身欲离开,电梯门恰巧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大群人。陈慧言礼貌地收住脚步,想等这群人出去再离开。一众人各个着装正式,神色紧张,行色匆匆,就连前台的接待员都紧张地站直身子低头行礼。陈慧言本不想多看,只不过那个人实在太扎眼。一大群人里,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着走在最前头。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棱色分明的五官,英俊深沉的面庞,挺拔修长的身躯,冷漠清隽的气质,高贵中透着尊荣,步履沉稳从容。身后跟着十多个人,其中一个让陈慧言意想不到。陈慧婷——她的堂姐。堂姐人如其名,生的秀外慧中,亭亭玉立,真真是一个大美女。身上一套昂贵合体的职业套装,乌黑发丝如今变成了麦栗色,直直柔柔的披在肩上,显的端庄干练又智慧温柔。她想叫住堂姐伸手招呼,看着堂姐尾随着那个男人进入了一辆超级豪华的黑色加长车里。她慢慢地放下手臂,看了眼自己的一身行头,她这样的打扮去找堂姐叙旧,总是不妥吧?时间过的真快,眨眼她们有多久未见了?八年了吧?好像足足有八个年头,她们未见过,未联系。再见时,堂姐已成为了这个社会的精英,意气风发,居然跟那样的一个男人同进同出。一阵单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陈慧言接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位陌生人的声音。“吴嫂的女儿,慧言吧?”

“我是,您是……”“你母亲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陈慧言呆愣了三秒钟,当她回过神来,吓得心脏差点跳了出来。骑上她的小电驴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去。到了医院,找到妈妈住院的房间,看见妈妈正安稳地躺在病床上,紧张慌乱的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回原地。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妈妈的病床前,仔细端详着日渐衰老,两鬓斑白人睡颜,她忽然意识到妈妈老了,满脸的苍桑和皱纹记录了岁月的无情医生把陈慧言请到办公室,跟她详细说明了妈妈的病情。“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现在是癌症晚期。目前为止,没有其它更好的治疗手段,只能通过放疗和药物来维持病人的寿命,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做放疗,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陈慧言坚定地摇摇头,不相信医生说的话。“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妈妈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没听她说哪里不舒服,医生,请你们再重新检查一遍,我妈妈不可能得癌症。”

医生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耐心地解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其它医院再做个详细检查,但结果……”医生停顿了一会儿,“应该和我们的一样。”

“不能做手术吗?”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如果发现的早还有手术的价值,但现在……太晚了。”

拿着病历,陈慧言呆若木鸡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病房的。望着妈妈睡的安稳的脸庞,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和妈妈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坎坷坷和风风雨雨,那么艰苦难熬的日子她们都挺过来了,为什么现在日子刚刚有一点起色,妈妈却病了呢?妈妈悠悠醒来,陈慧言慌忙别过头去,擦干了眼泪,强挤出一抹很难看的笑容。“妈,你醒了。”

妈妈虚弱冲她微笑,“慧言,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您没什么大事,就是劳累过度,让您……让您以后注意休息,不能操劳过度。”

妈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只是那力度却微弱无力,陈慧言强忍住泪水,轻轻地反握着母亲的手。“妈……你从陆家辞职吧,我照顾你,好不好?妈妈思索了一会儿,答应她道:“好。”

她不只一次地劝妈妈辞去陆家保姆的工作,搬来和她一起,妈妈总是说:“陆老夫人身体不好,她身边需要有人陪,我们欠了陆家那么大的恩情,不能忘恩负义,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

她知道陆家帮了她们很大的忙。爸爸当年买了大货车,农机具,承租了近千亩土地,不仅在银行贷了款,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不仅夺走了爸爸的生命,也将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吹的支离破碎。仿佛一夜之间,她的世界由阳光雨露突然变成了狂风暴雨。家里的房产机器一切值钱的家当全都变卖都不够抵债还钱。银行一遍遍地催着欠款单。债主天天上门讨债。她和妈妈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她们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寡母,两人挤在不到十平米的狭小房子,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直到有一天,妈妈找到了工作,到陆家做保姆,她们的生活才算稍微有些稳定。是陆家帮她们偿还了剩下的欠债,陆老夫人在她们娘两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了她们。从那以后,妈妈总是对她说她们欠了陆家天大的恩情,她们就是做牛做马都是要还的。陈慧言在外面买了妈妈最爱吃的灌汤包,瘦肉粥,妈妈吃的很香,然后慢慢睡着了。这时,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高昂的医疗费问题。她与妈妈从农村搬来城里,没有五险一金,所有医疗费用都要由个人承担。翻翻包里的银行卡,里面是她这几年打工攒下的钱,总共也就几万块,对于医疗费用,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就在她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时候,进来一个人。这个人陈慧言并不认识,他衣着整齐,面部慈和,大约五十左右。陈慧言望着他,他径直来到她的跟前。“吴嫂的女儿。”

她点点头,他又说:“老夫人找你。”

老夫人?陈慧言忽然明白是陆家的主人。她随着他来到了医院的贵宾接待室。房间里坐着一位衣着简单朴实,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看到陈慧言,亲切地招呼她坐下。“慧言,过来到我身边。”

老夫人亲切地唤着她的名字,平易近人又和蔼可亲。陈慧言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老夫人。”

她依言乖顺地坐到了老夫人面前。“以前我就叫吴嫂让你到陆家玩,她总是推脱说你工作忙,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老夫人微笑着慈爱地打量着她,“跟我想的一样,是个好姑娘,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陈慧言猜到是什么事情,她也正有此意,于是首先开口说道:“老夫人,你知道我妈妈病的很严重,我想把妈妈接走,恐怕以后不能留在您身边照顾您了。”

老夫人奇怪地望向她,“那你的意思……”“我想接妈妈一起住,以后方便照顾她。”

陈慧言的回答令老夫人很满意,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想照顾你妈妈的一片孝心,我能理解,可以后的治疗费用,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你想过吗?”

陈慧言当然知道后续的治疗费用对她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让妈妈一个人度过剩下的日子。她可以找兼职多做几份工。以前爸爸刚去世时,她还有妈妈可以依靠,现在妈妈病了,她的依靠只剩自己了。仔细想一想,这八年来,她与妈妈错过了太多的美好时光。“你要赚钱养家,还要照顾你妈妈,你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吧?你妈妈的病会需要很多钱,你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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