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笙跟陈正去看话剧。安笙是真的在看话剧,全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但陈正却不一样。傍晚,话剧散场,安笙跟陈正从话剧院里顺着人流往外走,走过出口的时候很拥挤,陈正怕俩人被人群冲散,下意识去抓安笙的手。安笙一惊,当即猛地甩开他,像是被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碰到,她无意识在身上擦了擦手。陈正一愣神,后面恰好又涌出一股人流,直把俩人冲开了。安笙被人群携裹着走出去。话剧院门口是个大广场,走出去人就散开了,安笙站住脚回头,陈正招手跑过来,俩人重新汇合。“那个……刚才对不起,我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陈正开口道歉,很是不好意思。安笙笑着摇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的,陈正的眼睛微微亮了亮,“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土菜馆子,很正宗,咱们去尝尝?”
安笙点头。俩人开车去了土菜馆。说到美食,陈正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就像那天聊起他的宠物一样。他讲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因为吃西餐吃的想吐,就自己捣鼓着学做饭,结果炒菜油烟太大,好几次触发了烟雾报警器,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房东给赶了出去……安笙听他说着慢慢翘起了嘴角,然而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的却是薄景遇拿着烧黑的锅,板着跟锅底不遑相让的黑脸,被房东老太太拿着拐棍往外赶的场景。她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安笙这样的长相,就是动静皆宜,安静的时候气质冷清清的,可一笑起来,靥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不知道增添了多少灵动俏皮。坐在她对面的陈正突然就看呆了。安笙笑了两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脸色倏地一变,眉头下意识的微微蹙起。明明决定要断了,明明也没那么喜欢,为什么她想到的男人,总是他?陈正看着她,一颗心怦怦跳的从未有过的厉害。他今天总算是知道书上写的西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是什么意思了。他怔怔开口,“安笙,我……”安笙这才抬眸看他。陈正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嘴里的话顿时卡壳,红着脸结巴道:“我……我,我今年二十六岁,身高178,体重140,本地人,家里三套房子两间商铺,我是独生子,我爸在国企,我妈是江师大的教授,我……我……”“刺啦——”突然,一道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他上户口似的自我介绍,有人拉开桌上的椅子,大剌剌坐下来。陈正猛地扭头看去,盯着来人,张嘴愣了两秒,“这位先生你……”安笙看着身边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更是一时怔住,甚至是有点儿忘记了呼吸。薄景遇上下打量陈正两眼,没理会他,只转头看向身边面色僵硬的安笙,性感的薄唇掀起,似笑非笑,“这位是谁?不给我介绍介绍。”
他问的风轻云淡,实则心里早已经像是原子弹爆炸似的,爆炸后的蘑菇云都快升到天上去了。刚才他一进店门,就看见身边这女人对着别的男人笑的跟花似的,对他都没有这么笑过!他刚下飞机,马不停蹄地赶来找人,结果饭还没吃呢,先喝了一缸醋。走近又听见那男的叽里呱啦说自身的条件,一听就知道俩人是在相亲。相亲?呵,当他是死的了!薄景遇盯着安笙,越想脸越黑,心肝脾脏肺都要炸裂成渣渣了。安笙怔忡片刻,终于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薄景遇,面色无比平静地回答,“我朋友。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薄景遇冷“呵”一声,“再回来晚点,人就跑没影了!”
陈正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迟疑着问道:“安笙,这位先生是……”“她男人!”
薄景遇扭头扫了陈正一眼,凶恶的跟看死人差不多。陈正被他的气势骇得往后一仰,差点儿没控制好,摔人人仰马翻。薄景遇懒得再跟他多说,一把抓住安笙的手就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安笙看得出来这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也没挣扎,老老实实任由他拉着出来了。薄景遇拉着她一路走回车上,把人塞进车里,然后打火,脚下油门一踩,车子一下跟炮弹似的,猛地冲了出去。安笙一直忍着没说话,直到认出是回薄家大宅的路,她才开口道:“我不去你家。”
薄景遇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这话可真是又刺激着他了。他迅速扭头看她一眼,阴沉的脸上布满戾气,“那你想去哪儿?不去我家难道去刚才跟你相亲的那个男人家?”
安笙听他阴阳怪气的,也没有好脸色给他,赌气道:“去哪都不管你的事,反正不去你家!”
薄景遇气得说不出话,点头连连说了两个“行”字,过了前面路口正好是个僻静的森林公园,他一脚踩下刹车,熄了火。车子停稳,安笙立马解开安全带,扭头就要下车。“咔嗒”一声,薄景遇直接把车门锁上了。安笙推不开车门,回头冷冷看着他,“给我打开!”
薄景遇磨着后牙槽,黑眸沉沉地睨着她,一个字也不多说,阴着脸歪头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然后把领带解了。在安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俯身过去捉住她的一双手,用领带把她的手背在身后绑了,再掐着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拎了过来,抱坐在自己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