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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营救计划震惊了整个SH,乃至全国。鬼子死伤近七百人,一个宪兵营直接被炸翻了出去,监狱所更是一个没剩,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滩废墟。
七百个鬼子愣是没抓住几个老弱病残,全城的伪军跟特务甚至都没有一丁点消息,什么叫要命?这就叫要命。 更恐怖的是在这天之前,所有的情报机构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管是哪头的情报部门都是一片静默,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连特科的自己人都陷入了一场混乱,更不用提其他的特务机关了,而这场传奇一般的救援就这样在一片惊叹中落下了帷幕。 田文打着哈欠从会议室走出来,他们全体都拉去挨骂了,这玩意实在没办法,不过倒也没找他们的事,毕竟就连八嘎那边的特务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76号跟信息局的二流选手基本上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怎么都轮不到他们背锅。 “我听说昨天晚上最少是有八百人的武装分子冲击了宪兵大队,不过宪兵那边被炸得很惨,日本人不让我们插手。”田文的同事抱着资料走在他身边:“现在具体伤亡还没出来,日本人报是报了六百八十多个,但我觉得可能不止,今天又全城戒严了。”
“那能让咱们插手么,日本人这次丢了这么大的人,要我看肯定不可能只是封锁几天就完事了,估计后头还有大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就有几辆日军的军车开了过来,接着从上头呼呼啦啦下来了一大堆日本兵,接着一辆丰田小轿车就开了进来,接着一个满脸严肃的中年人下了车,他没有穿军装,但在场的人都认识他,这人就是前段时间说要调过来但一直没动静的超级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 他下车之后先是环顾四周,然后轻轻鞠躬后,用那带着BJ口音的汉语说到:“各位不好意思,你们暂时谁都不能离开这里,请多见谅。”
接着他直接带着人风尘仆仆的杀到了信息局的局长办公室,然后在二十分钟之后彻底接管了汪伪这个花重金打造的新锐特务机关,南方信息局。 今天到会的所有信息局中高层全部都被限制了出入,谁也不能离开信息局半步,而日本人到底要干什么,谁也没说。 只是大家都是干情报的,大概也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很大可能是信息局内部出了内鬼,而这个内鬼又是导致昨天晚上袭击的真正原因。 所有人被单独隔离在房间里等待着日本人的盘问,而整个信息局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证明了他们心里头的猜想。 田文坐在办公室中,他知道还没有轮到他,但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过日本人的酷刑,但心中却并不指望有谁能来救他,因为不管是他招了还是有人来救他,都会直接导致他的家人堕入深渊。 审查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惨叫声终于停止了下来,走廊上全是荷枪实弹的日本兵,而他们每个人都没法回家并且所有跟外界通讯的手段都被切断了,现在想要把这个名震华北的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抵达SH的消息传递出去,只能靠托梦。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段音乐,这是局长办公室里传出来的,而这段音乐是非常有名的贝多芬英雄交响曲。 听到这段音乐的一瞬间,田文浑身一颤,因为这是不同线上的同志互相沟通交流的一种手段,而当英雄交响曲响起的时候,就代表说在信息局内部的同志不是孤军奋战。 田文此刻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底气,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到了椅子前,静静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门口一名日本特务就敲响了田文的房门:“田主任,请您跟我来一下。”
“来了。”
田文整理了一下衣服,摆出一脸茫然的跟着那个特务来到了他熟悉无比的审讯室,让他没想到的是负责审讯的人居然是土肥原贤二本人,这个恶魔一般的大特务。 “请坐,田先生。听说您是东大的高材生?”
土肥圆满脸笑容的说到:“为什么不留在日本为帝国效力。”
“因为父亲打算让我回来继承家里的纺织厂。”
田文一脸镇定的说道:“如果不是父亲的话,我肯定更愿意留在日本。”
土肥原贤二翻阅着手上的资料,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根据我手上的情报,田先生在日本期间多次接触反日人士,其中包括**、***、**和***,他们中有三人已经在红色政权里担任高官了。”
“那时谁知道他们是反日人士呢,我只是正常在同乡会里联谊,您可以向袁殊袁先生求证。”
“我会亲自求证的。”
说着土肥原贤二从牛皮纸袋子里拿出三张照片,里头正是前几天田文跟进步青年联系的照片,照片非常清楚,可以确定就是田文本人。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田文脑海里开始过起了走马灯,他突然意识到之前袁殊说的他们都被盯上的事情,而他当时以为自己的反侦察能力已经够强了,但仍然却被人抓住了行踪。 “请田先生解释一下。”
田文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脚已经有些颤抖,但还是仰起头笑着对土肥原贤二说道:“我身为情报局的副局长,主管情报系统动向,跟他们接触本身就是我的职责。”
“是的,那很好。”
土肥原贤二点了点头,接着门就被打开了,接着从外头被带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但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田文看到面前这人的一瞬间,心里头顿时已经可以放弃了,因为这就是他接触的那个人,而如今他被抓了,自己的暴露理所当然。 他慢慢靠在椅子上,用熟练的日语对土肥原贤二说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抓我,没有必要用这么大的场面吧。”
“当然不是,你只不过是条小鱼,我要抓到那条最大的鱼。”
土肥原贤二很耐心的说道:“希望你能够看在帝国对你的栽培,成为一名真正的勇士。”
“哈哈哈,多伊哈拉桑,真正的勇士难道不是为了祖国而牺牲的人吗?”
说完,田文抬起头:“能给我一口水喝么?”
土肥原贤二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很快一杯水就被放到了他的面前,田文将水一饮而尽,然后哈哈一笑道:“他们说氰化物不难吃,怎么就这么难以下咽呢。”
说完,之后土肥原贤二脸色大变,立刻就呼唤医生,可是等到随军的医生赶到时,田文已经气若游丝失去意识了,经过一番抢救终究还是没有把他从死亡线上拽回来。 “将军,他死了。”
土肥原贤二坐在那皱起眉头:“看来是早有准备。”
不过信息局显然不止田文一个地下工作者,审查工作还在继续,而田文的尸体很快就被草草的处理掉了,接着这个大将级的特务头子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来到了袁殊的办公室内。 袁殊在知道田文死了之后,他只是皱着眉头问道:“他竟然会是赤党?我真的难以想象,我跟他在东京时就认识了。”
“是的,袁先生。他在临死前提到了您的名字,所以我们不得不请你协助调查。”
袁殊脸上一脸云淡风轻:“当然,这是职责所在。”
而实际上袁殊在起身的时候拳头已经握得紧紧的,指甲已经抠破了掌心,但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稍有不慎连他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田文死了,尸体就像一条野狗一样被人拖到郊外给埋了,跟他埋在一起的还有六位隐蔽战线的同志,他们死得悄无声息,甚至就连祭拜的地方都找不到。 袁殊从土肥原贤二那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作为一个周旋在各大势力之中斡旋多年的人,他知道什么样的斗争才是最有效的,只是这一天他回到家里之后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然而即便是这样,第二天他仍要起床照常上班,甚至不能表露出一丁点的悲伤。 而此刻胡德友也从根据地回来了,他回来之后本来第一时间就去田文家过年,但等他来到田文家的时候却发现他家的屋子外头已经站着日本兵了,还有几个看着像是日本侨民模样的人正在往里头搬东西。 这时他眉头渐渐的紧了起来,于是便让司机去问了一声,得到了回答却是田家参与反日活动已经被依法逮捕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胡德友心里头也就清楚了,但他并没有声张只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随便吃了点东西,也没有开灯就坐在那一动不动,他很难想象田文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能知道的仅仅是那个被他从尸山血海里救出来会耐心教他读书写字的大哥没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了。 他想联系袁殊,但专业的知识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联络的好时机,而在枯坐到半夜,看着租界里头万家灯火、烟花璀璨的时候,这胡德友慢慢起身打开了柜子的夹层从里头拿出了他狙击枪。 换上衣服后在窗台上点了三支烟,接着就隐没在了黑夜里。只是他刚走出巷子口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肩膀,胡德友转过身看到袁殊,他刚要说话就听见袁殊说:“小胡这么巧啊,这大过年的要去哪啊?”
“啊?袁部长,您怎么在这?”
袁殊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你嫂子,非要大过年的过来给她一个同乡姐妹带点吃的,他们姑婆妯娌的我也不好上去,这不就在这里等他呢么,刚巧这大冷天的,旁边小饭馆坐坐。”
两人坐在小饭馆里点了一份黄酒点了几样小菜,谁也没说什么,彼此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肃穆,袁殊瞄了一眼被胡德友踢在手上的行李包,不用多说就心知肚明。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就是继续吃吃喝喝,聊一些风流韵事,旁边一桌也反常的坐着几个人,而胡德友第一时间就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了,所以心里头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本来打算去给我娘老子上个香,可是碰上封锁了,许出不许进,就打算带点元宝蜡烛去江边上给烧烧,唉……我娘老子可怜,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
袁殊轻轻笑了笑,将碗中黄酒一饮而尽:“要不晚上去我那,守岁饭一起吃了。”
“不了,多谢袁部长。今天就是出来走走。”
袁殊点了点头:“对了,听说田文的事了么?”
“听说了,下午我还打算去找他来着,没想到他居然是赤党的人,真让人始料未及。”
袁殊叹了口气:“我跟他多年的老同学了,我真不知道他居然……算了,不说了,喝酒。”
一顿饭下来什么都没说,但却阻止了胡德友去逞英雄,就现在日本人的警惕程度,胡德友单枪匹马过去一定不可能成功的,所以袁殊下午知道胡德友回来之后,早早的就借着夫人访友的借口在这等着他了。 一个正月,袁殊都在忙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了正月之后日本人对他的监视等级明显的降了下来,他这才重新恢复了活动。 正月十八,刚过完年。胡德友以拜年的名义找上了袁殊,两人见面之后坐在那也没多说什么,时不时胡德友会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而袁殊有时也会看上一眼,就像那个地方还坐着人一样。 “他家人怎么样了?”
“都被秘密处决了。”
袁殊低垂着眼睑,表情肃穆,跟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形成了鲜明的对决。
胡德友闻言靠在椅子上,低声但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狗日的小日本!”“你现在不要有任何行动,日本人在盘查所有跟田同志有关系的人。”
袁殊小声道:“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宁可杀错不肯放过。”
“这个仇该怎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