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家里养几头猪？”

“两头。”

那人回答。“先拉一袋饲料回去，一头猪每天半斤饲料、半斤麦麸，猪再饿了就给吃猪草，猪草数量不限。六块钱。”

阮思娇语速飞快的说。那人眼睛闪了闪，他还想问点别的，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看他犹豫没掏钱，阮思娇抬脸一笑，“你又不想买了？”

“不是。”

那人赶紧摇头。阮思娇继续笑着，“那就是感觉肚子里有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话，说中了别人的心思，那人有点不好意思。阮思娇直言，“你需要多听听邵老师讲的科学养殖课，这样你就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当然，听课的时候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

“你们大家应该都是这样想的吧？”

这话，阮思娇是问所有人的。见大家都不答，有些人还不好意思的挠头，阮思娇就又说，“养三头以内猪的，就按我刚才说的，先拉一袋饲料回去，明天邵春明老师会去你们村，专门针对你们村的养猪户进行科学养殖技术的讲解，不管买不买饲料的，都可以来听。今天已经买饲料回去的，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量先喂着，后续问题，大家听课的时候自己找不到答案的，课后找邵春明老师问，好吧？下一个。”

第一个人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交了六块钱给叶岁岁，去搬了一袋饲料到店外面等。第二个人开口，“我家里能凑到一些钱，想买些小猪仔，可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钱？”

阮思娇已经明白这人的意思，直接问。那人一噎，嘴角也扯了扯。阮思娇根本不耽搁，“如果能拿出六百块以上，我建议你买十头小猪仔。明天邵春明老师就到你们村了，具体怎么喂养，你明天可以听听课，或者在邵老师有空的时候跟他讨论一下。”

那见人面露窘色，阮思娇就又说，“如果拿不出来这么多钱，那就买五头以下小猪，多喂猪草少喂饲料，你应该能负担。”

既然说自己能凑一些钱，两三百应该是能凑出来的。要是只有一百块，那都不用问阮思娇，最多养一两头，这样跟别的散养户又有什么区别？还用单独出来问。阮思娇给出的答案，让那人满意，“那我能养五头猪，你给我拿一袋饲料吧。”

“家里有成猪吗？”

阮思娇问。那人点头，“有一头。”

“那就先拿一袋成猪料，五十斤的小猪料再拿两袋。总共二十四块钱。万一你没买小猪，不要拆袋，到时候小猪料可以拿来换成猪料。”

阮思娇语速飞快。她在给人讲解的过程中，后面的人也慢慢听出些端倪，心里也有了计算。家里只有一两头成猪的，直接要一袋或者两袋成猪料。准备养小猪的，也在心里计算好了自己能凑到多少钱，想着自己该买什么。实在拿不定主意，或者算不好这笔帐的，干脆想等明天邵春明去了，再跟找机会跟邵春明好好讨论。阮思娇说话语速快，处理起事情来特别果断干脆，让买饲料的人都不敢耽搁。没一会儿时间，十七八个人都买好了饲料。朱进山也总算安了心，“娇丫头，我家今天卖猪，村里人觉得饲料喂猪好，我就想着给你们拉点生意，却没想到这……”“朱叔，您这是替我们店里着想，我们都明白，还要谢谢您呢。”

阮思娇赶紧说。朱进山不好意思极了。好在阮思娇把这件事情处理了。“那我们就先回去，明天邵春明老师讲课的事，我回去就给安排找场地，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朱进山保证说。然后他又小声说，“我家今天卖了猪，但这么多人……明天我找机会把钱给邵老师，让他带过来。”

朱进山说的，是阮思娇赊给他猪饲料的事儿。阮思娇也没推辞，她赊给朱进山饲料，是帮助他把养猪事业搞起来。朱进山既然有钱要还，阮思娇当然会收下。不过朱进山还有一件事。“娇丫头，你说要是留几头老母猪，将来卖猪仔，咋样？”

朱进山问。阮思娇有点惊喜，“朱叔，您这眼光超前呀。”

现在整个九华县都掀起一股养猪热，大家都想养猪，猪仔就变得紧俏。而且大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吃得起肉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猪肉也会变得紧俏。可想发展母猪，是需要时间的，母猪繁育猪仔，也是需要时间的。朱进山现在就想到养母猪，可不就是眼光超前吗？其实像朱进山这样的人，养母猪非常合适，因为母猪吃的比较少，不能有太多膘，否则不利用繁育猪仔。这样的话，用的饲料、猪草都不多，省钱又省力。朱进山两个儿子都已经各自成家，他跟老伴独自生活，养十头猪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就算有了本钱，也不可能将养猪场再扩大。养母猪，可不就是最适合朱进山的吗？未来一段时间猪仔紧俏，也不怕卖不掉。“我跟邵老师说一下，让他明天抽时间，专门给你讲讲这方面的知识。”

阮思娇说。朱进山眉眼都笑开，“那行，那行，我就走了啊。”

“朱叔您慢点。”

阮思娇跟叶岁岁一起把朱进山送到门口，看着他和徐寨乡那些人一起离开。忙完这一通，进屋来叶岁岁才问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不是中午休息时间挺长的吗，我就跟顾沉舟一起回来了。”

阮思娇回答。叶岁岁有点不相信，她怎么觉得顾沉舟脸色不是太好呢？这俩人发生什么事了？“顾沉舟，你去叫我妈给弄两碗擀面皮吧，你自己想吃什么，也叫我妈给你弄。”

叶岁岁跟顾沉舟说。顾沉舟点了头，就转身出饲料店。现在店里只剩下阮思娇跟叶岁岁两个人，叶岁岁眼睛一眯，“还不从实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思娇看叶岁岁那表情，就知道她在问什么。阮思娇耸肩，“陆文宴天天在学校晃。”

“所以顾沉舟就吃醋了？你俩吵架了？”

叶岁岁立刻问。“没有。”

阮思娇立刻说。可她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叶岁岁也根本不相信，“要不是吵架了，你俩干麻大中午的回来？”

阮思娇下午还要上课呢，平常中午根本不会回来。店里两辆摩托车现在都有用，傅伟跟邵春明吃了午饭就要下乡跑，阮思娇跟顾沉舟去县一中，都是骑自行车去。十里铺离县城不远，可骑自行车再快也得二十分钟，一来一回四十分钟。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在县一中宿舍睡个午觉。被叶岁岁追着问，阮思娇特别无奈。她正推脱不掉，正好顾沉舟端着两碗擀面皮回来，阮思娇一下子就跳过去，从顾沉舟手里把擀面皮接过来。“快来吃，等会儿就不好吃了。”

阮思娇借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