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有这等闲工夫,怎么不去招待其他贵客?”江晚絮连个笑脸都不想给他了,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挽着靳泊言的手臂,动作自然随意。似乎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百遍般的熟练。见状,陆隽文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然而一直沉默不语的靳泊言却挑了挑眉毛,垂首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那双挽着他的玉手上。下一秒,胳膊一挥,就把她整个人揽到怀里面了。“陆公子有事先忙,不用招待我们了,今日是陆公子与江家二小姐的大婚之日,还没有恭喜你呢。”
靳泊言轻描淡写的说道,句句往陆隽文的心窝子里面插刀。看到陆隽文脸色微变,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揽着江晚絮走了。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灼的视线,江晚絮本来打算拍掉靳泊言的手的动作忽的一顿,任由他揽着自己,穿过了人群,向着会场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走去。“我去下洗手间,你……有事儿可以先去忙,或者在这儿等一会,不用管我。”
江晚絮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面退出来,轻声说道。她的情绪比刚刚低落了几分,被靳泊言看在眼里,他沉了沉眸子,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提着裙摆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江晚絮心里面有事儿,眉头一直皱着,低着头走着走着,面前忽然出现一片阴影,她猛地抬头,陆隽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笔直的站在她面前,再多走一步,她就要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面了。江晚絮本能的后退一步,不悦的看着他,然而还不等江晚絮开口说什么,陆隽文却突然一把抓了她那纤细的手腕儿,二话不说阴沉着脸拽着她往走廊上的房间里面拖去。江晚絮大惊,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压低了声音狠狠的开口,“陆隽文,你又在发生疯?要发疯可别找错了人,我可不是江沛涵。”
陆隽文充耳不闻,不管不顾的的拉着她走,动作粗鲁的把她推进了一间房里面,“彭”的一声关上了门。江晚絮几乎是被他甩进屋子里面的,脚下蹬着的是一双镶着水钻的细高跟儿鞋,被他这么一摔,险些没站稳,扭伤了脚踝。等她惊魂未定的站稳了身子,再次抬头,眸子里面一片冰冷,“陆隽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想要说什么,麻烦你把话一次性说完,说清楚,我没有时间和你纠缠。”
“而且,你不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我却很在意。”
陆隽文一步上前,虎视眈眈的眼神儿透过温润俊雅的金丝绒眼镜看着她,“江晚絮,你为什么还要和靳泊言纠缠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没有听外面的人们说过吗?”
“那样一个冷漠残忍又冷清的男人,对你的兴趣也只会是昙花一现,我劝你迷途知返,别等到最后被他骗身骗心,再后悔莫及。”
江晚絮嗤笑一声,声音同样冰冷且不耐,“他在冷漠残忍霸道无理,可至少他不渣!”
“比起某些人,他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他这样的人,活该被人喜欢。”
陆隽文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死死的扣住江晚絮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挣脱不开又动弹不得,“江晚絮,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你之前不是一直再说有话要告诉我吗?”“现在,就现在,你现在就告诉我,嗯?”闻言,江晚絮气笑了,看着他的眼神儿满是嘲弄,“陆隽文,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今天可是你和江沛涵的大婚之日,现在你还想听我说什么?”“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永远。”
之前,她想尽了办法,他却没有给她一丝机会,然而今日,这样的场合,他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江晚絮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讽刺。真是愚蠢,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陆隽文是这样可笑的一个人呢。闻言,陆隽文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又无奈的神情,然而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紧握了江晚絮的肩膀,语气认真坚定,“晚絮,我……我觉得我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我做了些调查,我和你……”“够了,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是来嘲讽我的吗?”
江晚絮扬声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在听下去了,之前,她拼命挽救两个人之间的情意,他视而不见,还把自己的一片真心扔地上踩。如今,他想起来,又要回头了?他想的倒是很美!他们已经结束了,日后再也回不去了,就这样吧,让那些记忆尘封在过去。既然他都要和江沛涵结婚了,此前种种,前尘过往,不过云烟,她也不想再被提起。这样,对她,对江沛涵,还有陆隽文来说,都会是最好的结果。她此言一出,陆隽文瞬间就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沉郁的声音缓缓响起,“……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可……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之前说我和你……”“陆隽文,你之前怎么做,现在继续保持,而且,之前是你死活不听把我的真心扔到地上踩的,现在你还敢跟我提以前?”“即便我们之前有关系,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江晚絮已经不是过去的江晚絮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最初的你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管如何,我们之后就当一对陌生朋友吧。”
江晚絮很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倒不是说她还对陆隽文怀有感情,经历过那样的前事,就是再深厚的感情也要被磨没了。“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在强求,结果只会更加不堪,所以……陆隽文,这样就好,你安心和江沛涵结婚,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江晚絮平静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就这样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