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云止,一切又恢复如初的平静。云翳在泽尧的掩护下成功脱逃,泽尧则落到了苍桀手里。一众婢女服侍落嫣沐浴完毕,换上新的着装,被带到苍桀面前。苍桀正斜倚在宝座上看折子,见他们进来,将手中折子放下,其他婢女则自觉退了出去。他走下座位,执过落嫣的手,落嫣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莫非隔了些时日不见,便与本王生疏了?”
他强行执过她的手来,放于手心,以前,她是那般顺从的称呼他为王上,到底为何变得这般疏远?苍桀的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丝,顺着发丝抚过她脸颊,再缓缓勾起她的下巴:“告诉我,到底为何变了?”
落嫣薄冷一笑:“那时,我认为你是待我最好最亲的人,是你成就今日的我,却原来,我不过是宿在别人身体里的一颗棋子罢了?至始至终,你对我只有利用!何谈感情?”
:“你是这样认为?”
苍桀轻挑眉峰的变得凌厉。她怎知,他对她没有感情?若是没有感情,不会在她被吉冉取代的时候,不惜杀了吉冉也要救她出来!若非对她没有感情?怎会容忍她的背叛,站到泽尧的那边与他作对?若非没有对她感情?为何看到她对泽尧那般上心时会嫉妒得发疯?连他也不知,这份待她的情感,何时变得根深蒂固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想呢?”
落嫣继续冷讽,他受不了她的冷嘲热讽,激动的抓住她的肩:“的确,刚开始塑造出你,本王是想利用你牵制泽尧,可是现在…”他垂下眼眸,低喃:“可是现在…本王才知道,离不开你。”
落嫣冷漠的将他推开:“这便是你控制我的理由?”
忽然间又觉得可笑:“当初是你丢弃了我,如今,又想着拾回来,会不会太迟了?若说你离不开我?适才?是谁掐着我的脖子,用我来要挟泽尧就范?为了让他向你低头?你不惜拿我来做筹码?还说你离不开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苍桀心里发怵,将她圈入怀中:“不迟,只要你愿意留在本王身边,一切都不会太迟。”
落嫣木偶一样任由他抱着,低低说了一句:“放了他。”
苍桀松开她,愤然将桌上的茶器扫落在地。落嫣面无表情,任由破碎的瓷片砸在他脚下,茶水溅洒于地。她微微仰头,平静的说:“你放了他,要我怎样都可以。”
苍桀瞳中浮出怒火:“不可能!”
落嫣抓住他的衣袖跪了下来:“你放过他。”
苍桀强吸一口气,将她从地上拽起:“既然你这么求本王,本王就让你看看,如今他是个什么模样!”
【诛神台】泽尧被铁链绑在两个石柱之间,原本洁白的衣衫布满血色,身上锭了无数根锁骨钉子,伤口正滴淌着血液。身后雷电齐鸣,时不时有闪电劈打在他身上,又是一道道伤痕。落嫣哭着向他奔去,被苍桀扯了回来。闻听声音,他微微抬起头颅,染着血迹的发丝粘稠的紧贴着面颊。仙兵执长鞭在他身上狠狠抽打,落下之处,皮开肉绽,他咬着唇,忍着痛不发一声。:“住手!让他们住手!”
浮台之上,落嫣捶打着苍桀,眼泪纵横,嘶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为什么?”
:“本王杀不了他。但是,本王可以让他比死还痛苦!”
苍桀掐住她的肩膀,声音冰冷:“看清楚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他连自己都救不了,你还指望他能给你什么?”
神鞭一遍又一遍抽打在他身上,落嫣感觉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疼,她挣开了苍桀,跑过去抱住他羸弱的身体,他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又似乎还在清醒着,感受到有人将他抱住,费劲的睁开了眼,却看到一张哭花了的容颜。:“嫣儿…”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他全身力气喊出,身体传来的痛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在。”
她吸着鼻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我不会让他如此对你的,如果,用我可以换回你自由,那么我希望,你可以安然无恙。”
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用手抹干眼泪,转身走向苍桀,跪在苍桀面前,将头磕在地上:“嫣儿知错了,是嫣儿违背了王上的意愿,嫣儿向王上请罪,泽尧如今已经失势,威胁不了王上,但求王上大发慈悲,放他一条生路。”
苍桀神情没有丝毫隐动,从仙兵手中接过一把玄刃,拿在手心把玩:“这世间,只有两种人不会威胁到本王,一是死人,二是废人。”
落嫣骇然抬头。那把匕首带着玄光飞出,刺进泽尧的脊梁。:“啊!”
痛苦的惨叫声刺破云霄,一条白骨自他脊梁剥离。:“不…不要!”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落嫣哭着冲他咆哮苍桀抹去飞回手中的匕首,上面仍残留有泽尧的血迹,他冷酷而残血:“没有人能与本王作对,包括你。”
落嫣颓软的跌回地面,只剩下无声哭泣,有几位士兵过来将她架走。泽尧则被重新关押了起来。院落里的无忧花树早已落光了叶,孤零零在风中荡漾着跪了许久,膝盖以下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她还在跪着?”
苍桀面前是黑白分明的棋盘,手中执了枚黑子,问着进来的侍婢。:“启禀王上,落嫣仙子至今仍不肯起身。”
“咔嚓!”
手指略一用力,黑子在他手中碾成粉末,一松手,散在棋盘之上,婢女感受到这股怒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埋着头不敢抬起。他起身往外走去。推开门,房间里的暖与外面的冷仿佛冰与火的交融,最终在空气中化为雾气。她睫毛轻轻颤动,抬眼看向站在门边的苍桀,他亦是看着她,许久,才踱步到她面前。:“放过他。”
声音冷得沙哑,她依旧重复这句话,苍桀抿紧了唇,冷硬的轮廓线条微微柔软下来。弯腰将她抱回屋里,屋里的暖气让她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温,苍桀将身上的大髦脱下裹住她。落嫣想要丢开,拒绝他的靠近,苍桀凑近她的耳边,冰冷的说:“想让本王再折磨他一遍吗?”
落嫣不敢动了,僵直着身体。他满意一笑,蹲下身脱开落嫣的鞋子,她膝盖以下已经僵硬,玲珑的小脚也冻得通红。他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凝起术法放在她的脚背,有顾暖暖的气流自脚底传来,:“若你还像从前一样,本王还愿意宠着你,惯着你。若是你想着为他求情。”
他的手顿了一下,收住术法:“本王只会让他受比现在百倍的痛苦。”
落嫣的脚颤抖了一下,从他手中缩回,盤缩进裙内:“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饶过他?”
他蛮横拉她入怀,落嫣企图想要挣开,他低淳且带着威胁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不若你听话,本王可以让他少受些罪。”
落嫣眼瞳中布着惶恐,揪紧了他的衣衫。最终隐忍下这股恨意,变为乖顺的垂下了头,靠在他肩上:“我听话。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背对着苍桀,她眼角滑下泪水,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声。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他操纵的玩偶罢了,他要的,仅是她的顺从。那么,顺从于他,能让泽尧少受些痛苦,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