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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到清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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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瞪了他一眼,却冷得不想动弹,只很恨地扒着一旁地栏杆,小声嘀咕,“哪里肥了?分明和来时没什么差别。”

王三轻笑了一声,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因为有暖炉暖着倒不冷,可到底比自己凉一些,于是将她手中的暖炉方才,用自己的手握着她的。“奶奶已经将补身子的方子给了我,回去我们再买几只老母鸡补补身体,再冷点都不怕了。”

王三说着,想到祝奶奶给了自己方子时候的神色。“三儿,花儿那孩子身子骨太瘦,以后要是怀孕了难免要受苦,我这里有宫里面的方子,花儿那孩子害羞,我就交给你了,奶奶啊希望你们来的时候带一个胖娃娃……”立夏撅着嘴,满脸的气恼。她方才发现,原先这辆马车坐着她和王三是正好的,现在却有些挤,定然是她胖了!回家还吃什么老母鸡,她要戒肉!他们离开了近一个月,王三估摸着龙佑安早就离开了清水村,于是没有来时那样绕了偏远地地方走。不过六七日,周边地景色渐渐眼熟起来。立夏大多数时间都抱着暖炉在马车里睡觉,许是因为没了心事,一心想着回去,来时做马车的那种难受少了许多。七日后,马车终于颠簸着到了清水镇外。“懒猪,别睡了,我们到了。”

王三轻轻摇了摇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的立夏,“到了?”

立夏猛地从梦中惊醒,眸中闪出点点惊喜。王三递给她一张帕子,看着立夏迷茫的神色,眼中含笑,“哈喇子都出来了。”

“你又胡说!”

立夏归家心切,见马车已经停了,便急忙掀开了帘子,瞬间一股冷风夹杂着雪粒飘了进来,惹得她一阵哆嗦。“没想到这儿也落了雪,不知谢大姐过冬的衣服做好了没有?还有,等会儿我们去看看你娘,她一个人住着,你不在的这几日,一定担忧急了。”

王三点了点头,眼中含着笑意,“好,都听娘子。不过这正中午的,我们去了哪儿估摸着都没给我们准备饭菜,不如先去茶肆吃点东西。”

说完,率先下了马车,立夏搭着他的手臂,也走了下来。一股寒风吹过,立夏皱起了眉头,缩了缩脖子,王三见状,已经将她拉近了怀中。看着周遭的景色,立夏的心中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缘故,总觉得清水镇有些许的不同。走到镇上,几家铺子外都挂着的火龙的灯笼,只是被风吹得四处摇晃,其中一个还梦得砸落下来,滚到了一旁角落中。有人骂骂咧咧的跑去捡了回来,一头钻进了茶肆里。立夏觉得更冷了,拉着王三小跑着进了酒肆。两人点了几个菜,王三另要了一份烧酒,等菜上来,闻到阵阵的香味,立夏才发现自己早饥肠辘辘。“方才你睡着的时候,肚子不知道叫了多少声。”

王三喝着热腾腾的烧酒,一边压低着声音笑道。立夏瞪了他一眼,拿桌下的脚去踹他。她怎么觉得在祝奶奶那儿住了许久,王三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每每拿她打趣,要是不教训一下他,以后还能得了?“怎么好好的灯笼又掉下来了?”

老板的嗓门极大,这么一嗓子下来,立夏倒停了脚下的动作,看了那边一眼。小二正拿着灯笼,看到上面摔破了一些,拿着一块红色纸,一把刷子重新粘着,“可不是,我刚出去就瞧着掉了下来。”

“掌柜的,你觉没觉着,自大清水村发生那事情之后,天气都变得有些诡异,我看怕是被清水村那里来的邪风……”小二补好了灯笼,掌柜的看了一眼,皱眉,“眼看着要过年了,说这话多不吉利。把这只扔了吧,看着烦心。”

“好咧。”

小二将灯笼放在了一边,又说道:“掌柜的,今年何时打烊?我打算和我媳妇去丈母娘那儿,你看……”“等月底把工钱结算了再说,虽然清水村人都没了,还有别的客人,我们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说完瞪了眼小二,又道:“别娶了老婆不好好干活,不然明儿个就辞了你。”

小二早就皮惯了,捡着好听的说了两句,捡有客人招呼,忙走了过去。“掌柜的,你说清水村的人怎么了?”

立夏和王三坐得离柜台进,将两人的对话分毫不差地听了进去。她不明白,什么叫清水村的人都没了,还有什么邪风?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王三见她苍白着脸颊,眸子也沉了下去。掌柜的见两人和自己说话,这才看向了他们,惊呼了一声,“这……这不是王猎户家的傻儿子?”

立夏皱着眉,要是以往有人叫王三傻子,她早就和人争论起来。可是如今心中挂念着清水村的情况,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又问道:“你方才说村里的人到底怎么了?”

掌柜的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可是出远门了?”

立夏点点头,“对,去了趟远房亲戚家,方才才回来。”

“这就对了,就在前几日,清水村来了一群人,将整个村子都屠了。啧啧,村民们晚上都在睡觉,哪里晓得竟来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罗煞,一晚上的功夫,人啊,全都没了……”掌柜的这番话对着不少外来的人说过,但此时看对两人,倒有些于心不忍,便停止了波动算盘的手,“幸好你们去看亲戚,算是躲过了一劫。”

“果然老话说得也有道理,傻人有傻福。你看那王三,这不是福气来了?去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唯独他活着,这不算运气算什么?”

一旁在喝茶的人说道。“你少说风凉话了,傻子也是有父母的,人家亲人都没了,你少说两句几点口德吧。”

说话的人是在立夏处买过衣服的,对立夏有几分好感,此时看到她双目无神,也不知如何相劝,只能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立夏的身子踉跄了一番,整个人差点往后倒去。她朝四周环顾着,发现这儿的每个人都拿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便低头喝茶或是吃饭,躲避开了她地眼神。看来并非掌柜的在大幌子,清水村真的出事了。“花儿!”

眼看着立夏稳了稳身子,飞快地夺门而去,王三立马追了上去。在茶肆的人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出去的背影,都不由摇了摇头,清水村今年的年怕是不好过了。立夏一路狂奔,耳边回荡的都是掌柜无情地声音。“清水村的人都没了……”“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罗煞,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天空还在下着小雪,只是中午,天空却分外的阴沉,看上去与夜晚无异。她此时手脚冰冷,却都抵不上心中的凉意。王三很快追上了立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脸色没有比立夏好看到哪里去。“花儿,你先别着急……”王三说到一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能叫人冷静?立夏跑得气喘吁吁,心中却越发不安,抓着王三的袖口,声音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哭腔。“这会儿大家不应该都在烧中饭,怎么这会儿看着烟囱都干干净净……还有小六和团团不是经常在这里玩耍?他们怎么都不见了?方才掌柜的说得不是真的,不是的……”王三不知如何说,从进村子开始,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异样。他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故而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掌柜的说得不错,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屠杀。“爹!!!”

“娘!!!”

立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嘶吼了几声,那无助都声音在村里里环绕,久久不散。越往里走,刺鼻的血腥味越加的浓重,立夏看到了不远处的几具尸体,飞快地跑了上去。清水村被屠村以后,外面有亲戚的都来收了尸,其他几个鳏夫,寡妇,世代在这里住的没有别的亲戚的,尸体都被保留着死的时候的样子,因为天气寒凉的缘故,倒是没有发臭腐烂。立夏一个个地翻找着,每看到一具尸体,就细细地看着他们的面容,到家门前时,她突然停了下来。那靠在一起,脖子上有两道痕迹的是赵氏和李老爹。立夏一时间悲从心来,整只手都颤抖起来。纵使他们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毕竟是她这一世的父母,却落了个如此下场。“怎么会这样……”立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围着村子到处找人,没处都有尸体,大多数都是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立夏便会回想起他们曾经的相遇,曾经这样鲜活的人,现在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最后她同王三到了卫氏的住处,里面空荡荡的,灶头依然是冷的,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住人。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竟然稀稀落落下起雨来,空气中弥漫着侵入骨髓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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