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寒呀，我今天特别高兴！”

薛溪醉醺醺地笑，眼里像兜满星子，碎光明明灭灭，比夜空还美。她又说：“你今天吻我的时候，和以前哪次都不一样哦。”

她其实感觉到了，他白天贴过来的时候，有一点着急，又有一点不知所措。像是想向她展示他满腔的爱与柔情，却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墨奕寒沉默着，但耳尖慢慢染上一抹浅红。“我不理你，你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担心我不要你了？”

薛溪低了低头，嘴唇扫过他的鼻尖。痒痒的，很轻，像羽毛刮过。墨奕寒定定看着身上的人，薄薄的嘴唇动了动，“不怕。”

“为什么呢？”

薛溪困惑，偏着头的时候表情透出一点天真，像小朋友一样。“你如果走，我就抓你回来。”

他回答。不知道是因为他喝的有点多，还是因为她吐息间的酒气太醉人。他神情间难得浮现出一点偏执。那是他长久压抑在心底，不敢让她发现的东西。薛溪留意到他眼底有什么情绪在恣意生长，像藤蔓一样缠绕勾绞，几乎要延伸出眼眶。她看不懂，看不清，所以她越凑越近，直到嘴唇印在他的脸上。她闻到了他洗发水的味道，一点点薄荷味，混杂着他身上的草木香，清淡，很好闻。“墨奕寒，我好喜欢你的味道，我想要它们变成我的。”

她立刻忘了探究，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嗅闻起来。先是发际，再是耳垂，然后是唇角，肩窝，胸膛……她没留意到身下人一寸寸僵硬的身体。等她想再往下的时候，突然被他掐住了下颌。动作不算轻柔。“薛溪，别这样。”

他的声音透着隐忍。薛溪有些迟钝地抬起脸，表情像是要糖失败的小孩子：“你不想给我么？”

“薛溪，你醉了吗？”

墨奕寒迟疑着问。他觉得她像是故意在磋磨他仅剩一丝的理智。薛溪又爬回去，她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所以异常肆无忌惮。“你爱我，为什么总拒绝我？”

她问，她不解。“墨奕寒，我真的只是想我们再亲密一点，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她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像是一直在身体外游荡的自尊突然回笼。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羞耻。“你不想要我，你只会冷眼看着我难看地引诱你，然后毫不犹豫的推开我。”

“我的尴尬和难堪你看不到。”

“我没有忘，农家小酒馆的那一夜，我忘不掉。”

那一次被拒绝，终究是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迹。过往的疮疤被这次相同的境遇揭起，一下就疼到了心里。“没有，薛溪，你别这么想。”

墨奕寒匆忙起身抱住她，心口像被冰锥瞬间刺穿。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心痛？“其实都是梦对不对？所有的一切已经被大火烧尽了对不对？”

薛溪开始断断续续说一些在墨奕寒听来是胡话的东西。越说越远，墨奕寒完全不理解她要表达什么。他叫了她很多遍，但好像根本叫不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