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娟带着一家人收拾一下,直接去了公婆村里。金元宝没急着走,他特意去找自己一个哥们儿,批发了一箱冰棍,送去派出所。王启明刚刚跟还在满福镇的王启航通了个电话,听他汇报说,有拐骗嫌疑那个周婆子已经招认,现在王启航正留在那里,跟那边的同行们一起部署,预备抓捕其他的同伙,还让王启明再派几个同事过去一起行动。这头刚刚安排好了工作,就听小马来汇报了金元宝昨晚报案的事情。王启明听了这个,也很生气,他们镇子现在正在县里评比文明奖,跟周边的几个镇竞争可激烈了,这个时候闹出来儿媳打公公这样大不孝的事,传出去肯定成了旁人的笑柄。等金元宝一来,王启明就跟金元宝表态,让他放心,只要他们家里人别犯糊涂,和稀泥,肯定是要好好教育教育杨金桃。金元宝忙将一箱冰棍递给小马,说是高温让同志们吃个凉快。然后,才将那些汇款单拿出来给王启明看。“王所长,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您看看这个,这要是还把我大舅哥和几个孩子当一家人,还能偷了家里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天长日久的寄给别人?”
金元宝说得可怜。王启明一算钱数,一千多块,他也愣住了。这两年人们日子好了些,但这镇上也没几户人家能轻松拿出一千多块钱来。王启明当个所长,才拿24级工资,一个月加上补贴能到50块钱就不错了。就算是六七年时间,每年拿一百多块出来,对他这样的单身青年,都不是个小数。何况六七年前年景还不如现在,于超一个人干活还得养着一家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能攒下这些钱。“真是太欺负人了!”
王启明气得拍了桌子。“你放心,这人先在所里关着,我派两个女同事好好审一审她,嗯,就按盗窃罪来审……”王启明还没说完,金元宝赶紧摆手。“可别呀,您要是按盗窃审了她,后头这人可就找不出来了。她盗窃但钱可不在她身上啊。”
王启明一听,就明白了,金元宝这个意思,是想要把收钱的这人给引出来。他想了想,点点头,说:“行,我关她几天,不来人保她,就不放人。”
金元宝赶紧跟他道谢,原本是打算回村的,正好遇到林至和方少均来了,两人都说也要去知问观一趟,就暂时没走,准备搭他们两个人的便车。小娟他们早一步到了家。汪翠听说于超家里的事,气得直骂杨金桃。“亲家公,你放宽心,他们晚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办,都把他们拉扯到三十多岁了,还能再管他们几十年不成?”
金三万拉着老于头一起上山,手上拿拎着小儿媳从镇上带来的酒和肉罐头。“走走,咱们去山上吃饭,和元震法师一起喝点酒。”
他是自己馋酒了,可是汪翠管他管得严,现在他老娘也变了,不护着他跟媳妇打架了,他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死老头子,你干啥去?”
汪翠对酒这个字敏感得可以。“亲家公身体不好,你还带着喝什么酒?赶紧把我刚杀这老母鸡拎上去,让青松师父给炖了,叫亲家补一补的,你要是敢喝酒,今晚你就搬后院跟猪睡一个圈里吧。”
泼妇!简直是泼妇!金三万用眼神骂人。老于头原本还挺郁闷的,可一看到亲家公被老婆管成这样,又以觉得有点好笑。“我喝什么酒?那不是要带着亲家去给老周看看嘛。你个婆娘嚷嚷什么?”
金三万嘟囔着,拉上老于头就走。“你跑什么?娘在山上帮着称药装香囊呢,你把她炕上那卷布也给捎上山去。”
汪翠又吼。金三万只好又去了金老娘屋里,拿了东西,这才上山。道观里可热闹了。前院的东殿都成了做手工的地方,村里那些女人们正在帮着缝制香囊,打络子。西殿里是牛大海带着人在做木工。老于头看着这个大名鼎鼎的知问观,突然觉得有点一言难尽。他原本以为这个地方应该是处处透着仙气儿。可是现在一看压根就是一个手工作坊,走到后院还看到老周带着金陌,两个人正在那晒药材。甚至还在认真仔细的分析,哪一种药材适合装到香囊里去?哪一种药材味道更大?总之就是,什么能更吸引游客们购买?老于忍不住想,现在的道观经营压力也这么大吗?“师姐,我看这老头似乎是最近破了财。”
说话的是薛琪,这两天他和赵金鹏正在跟着元震法师学习相面。“我看可不是最近破了财,好像一直都在破财。”
赵金鹏也仔细看了看老于头。“应该是儿女的问题,又不是亲的,可能是儿媳妇或者是女婿造成的?”
薛琪接着说。“应该是个家宅不宁的面相,不过好像最近遇到了转机?也不知道这个转机是好是坏?”
薛琪和赵金鹏都是刚刚才开始学习,能看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在金三万带着老于头进来的时候,玄素九就已经抬眼看了他一眼。老头最近所遇到的不顺心都写在脸上,但是玄素九有心,让薛琪和赵金鹏两个年轻人锻炼锻炼。就随他们看,听他们说,但并没有开口去评判。可即便如此,老于已经显露出了震惊。他们可是今天才刚刚来到村里的,就连亲家都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也是来了才说清楚的。道观里面这几个年轻的小道士,他家之前都没有见过,虽然看完他的面相之后把话说的比较含糊,但是大致已经合上了他们家目前遇到的事情。“真的能看出来?”
老于赶忙问金三万。“那能是假的吗?现在知问观这名气,在咱镇上什么人不知道?”
金三万倒是显得比他还震惊。他没有想到,玄素九已经这么努力的展现出非凡的能力,居然还有人对知问观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