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处,传来怒气腾腾的尖叫:“他们还在上面,赶紧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体格壮硕,脸颊鼓起的女人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脸凶光的男子。正是出租房老板娘。她鼓起的脸上,像是贴了五根长短不一的香肠,嘴巴歪到一边去了,看上去很是搞笑。“老板,我们家没有欠房租吧?”
任母看到来人气势汹汹,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什么房租不房租的,今天你们要拿不出赔偿来,都别想走!”
老板娘指着自己鼓起的脸颊,放下狠话。在她身后,左边的男子向前几步,怒视萧云:“小子,就是你对我老婆动的手吧?”
“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拿出钱赔偿,你就给我呆这儿,城西这块,在我红涛这里,谁都不好使!”
任母和任思琪看着萧云,心里拿不定主意。“人是我打的,赔偿没有。”
萧云实诚的说道。这些杂鱼,实在是太低级了,让他完全没有出手的欲望。“好小子,真以为我弄不了你?”
红涛狞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把弹簧刀,手指一摁,尖锐的刀锋跳了出来。任母吓的浑身一颤,脸上露出卑微的神色,就要开口求饶。楼道处,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胆敢公然行凶,简直是目无王法!”
“谁特么的敢管我?”
红涛不屑一笑,转过头一看,当场愣住。楼道处,一男一女朝着小小的出租屋走了过来。让红涛害怕的不是这两人,是两人身后,三位穿着警服的男人。红涛认出了其中两位。一位是城西这片警局的局长,另外一位经常在滨海地方电视台上看到,是滨海警方的头头。一瞬间,红涛只觉得手里的弹簧刀,仿佛有千斤重。领头的一男一女越过红涛,来到萧云面前,脸上带的亲切的笑容,像是遇到了老朋友一般:“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正是颜开,安全局的人,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颜开身边的女子,名为姜有容,也是安全局的人。“找我有事?”
萧云开口不善,带着几分冷淡。颜开微微一笑,没有丝毫不渝。在他身后,三位身穿警服的男子,皱起了眉头。面对颜开都敢这么说话,口气好狂!“新濠赌场的事,是你干的吧?”
西区的局长冷喝道。萧云眉头皱起,带着几分不耐之色。他刚刚杀完人,颜开就带人过来,显然之前一直在监视着他。颜开朝萧云苦笑一声,竖起双手,举在空中,似乎自己并没有恶意。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三位男子笑道:“三位,帮忙清退一下闲杂人等。”
西城区局长朝红涛三人挥了挥手,后者一脸死了妈的表情,缩着脖子,乖乖离开。一楼自然有警察等着他们。三名身穿警服的男子,也跟着离开。任母拉着任思琪,走到卫生间里面,回避。“萧公子,我过来这边,没有任何恶意。”
颜开和善一笑,表明自己的立场。“有事就说。”
萧云神色稍缓。“萧公子,我并没有监视你,新濠赌场那边出了大事,警察局报告到我这里,我压了下去,特意过来见你。”
颜开透出几分信息:“据我所知,现在有很多人盯着你,柳成弘回去之后,可没少说你的坏话。”
“捏死几个人渣而已,算的了什么。”
萧云冷笑一声,话语平淡。“以你如今的地位,确实算不了什么,不过若是某些人揪着不放,较起真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颜开点到即止,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萧云:“这是我的名片,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欢迎。”
萧云接过名片,放入口袋:“多谢了。”
既然对方主动释放善意,他自然要做出回应。“不用谢,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颜开挥了挥手,带着女子转身离开。两人下楼之后,姜有容忍不住问道:“颜哥,即便萧云是滨海东海两地龙头,你也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吧?”
“现在姿态放的这么低,以后怎么招揽他?”
她和之前三位男子一样,还以为颜开准备震慑萧云一番,没想到过来只是为了提醒。“咱们是要招揽人家,自然要按照他的性格,对症下药。”
颜开微微一笑:“现在搭上话,下次就好开口了,一步一步来,过犹不及。”
“那他是什么性格,你怎么知道呢?”
姜有容不服。“想要弄明白一个人的性格,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颜开说了句莫名的话,登上警车。出租屋内。任母和任思琪走了出来,怔怔的看着萧云,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她也认出了那位,经常在电视台上,出现的警察局头头。这个级别的人,过来找萧云,都只能站在一旁听着,那萧云……想到这里,任母心中发颤,移开了目光。“伯母,收拾一下东西,先去外面安顿一宿,等思琪过去东海,再安排你们住的位置。”
萧云作出决定。任母和任思琪赶紧收拾。两人来到楼下,看到法拉利之后,任母脸色微变。果然,萧云确实不是普通人。她心中不免为自己女儿担忧。萧云开车把两人送到,距离新云集团最近的酒店,叮嘱几句之后回家。任母和任思琪进入客房,洗漱完毕,关了灯,两人准备休息。“思琪,这个萧云,你对他了解多少?”
任母缓缓开口。“妈,你这么突然问这个呢?”
任思琪脸色微红,娇嗔道。“你先跟妈说。”
“云哥他嫉恶如仇,敢作敢当,面对任何不公平,都敢挺胸上前。”
说到这里,任思琪停顿了一下:“而且他还对我很好。”
任母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也是过来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女儿话中那份情意呢。要是任其发展,将来一定会走她的老路,成为彻头彻尾的悲剧。“妈,云哥是个好人,你不用担心我的。”
任思琪补充一句。黑暗中,任母悄然叹了口气:“思琪,我们只是普通人家,配不上他的。”
“妈,你说什么呢,我没有那个心思。”
任思琪脸颊滚烫。“你是我女儿,你有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任母摸着女儿柔顺的发丝,苦笑。“妈,云哥已经结婚了,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别说了。”
任思琪把头埋进被子里,生气了。任母脸色剧变,干枯的手掌猛地抓紧,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完全对上了。他女儿如今的情况,和她二十多年前,何其相似。房间内,再无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