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她便去了码头,和陈掌柜打了招呼,精神十足的坐下准备开始。昨晚她一查,积分已经还了一百多,乐的她大半夜都没睡着,照这么下去,离开塔尔干的时候,欠的积分应该就能还完了。早上人不多,码头里传来号子声,来的大多不是工人,而是附近的普通百姓,贺苏苏昨天下午见工人和百姓挤做一堆,真正需要义诊的人反而排不上队,所以今天才早早过来,就是为了错开人流量。让她意外的是安安又来了,不过小丫头这回不是来看病,而是来帮忙的。小丫头赧然站在屏风旁:“姐,姐姐,我昨天晚上回去,瞧见药包里的铜板了,奶奶吃了药,今天也精神了许多。我,我真的需要那些钱,所以,能不能来给你帮忙,做工抵债。”
贺苏苏心想,若是能找到你爷爷,再多的债也抵了。面上却是温柔一笑,示意她到屏风后坐着。“识字么?”
“认得几个,我爹以前是账房先生,教过我的!”
“好,那就替我写方子,我说的脉象,症状,你也要仔细听,记在心里。”
安安听出这是想教她本事的意思,喜形于色:“谢谢姐姐!”
贺苏苏笑而不语,正好早上人少,她把脉时便格外仔细,将每种药的样子,效用,和脉象的症状都仔细说了,又让安安亲自去抓药,让掌柜的教她方子上的药都有哪些。这丫头倒也聪慧,到下午时,已不用别人教,自己就能认出大部分草药,记方子的速度也渐渐能跟上她,再小跑着去抓药,倒真帮了贺苏苏不少。眨眼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贺苏苏让轿夫送安安回去,自己则直奔赌场。昨日已说好了,码头离赌场近,他们在赌场附近的酒楼里碰头。她到时,几人已在等着,合欢亲自给薛侃做了张人皮,装扮的极妙,一个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西域商人活生生就在眼前,便是贺苏苏和薛侃认识了这么久,也看不出丝毫端倪。薛侃抬眼打量她,那目光也已不是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温润,而是精明市侩的。操着一口浓郁的西域腔调,“你这小厮,跑到哪偷闲去了,倒叫主子好等。”
贺苏苏乐不可支:“大哥,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谁为奥斯卡?小金人又是何物?”
“乃是一样极厉害的东西,不必深究。合欢姐姐,接下来便该给我装扮了罢?”
薛侃自认见多识广,却也对此闻所未闻,无奈摇头一笑。一旁北冥熙抱手而立,面无表情,却已准备让死士去查这个奥斯卡究竟是什么人。听名字不像是中原人,难道是在匈奴认识的?有上回入城时的前车之鉴,合欢这次给贺苏苏贴的便是一张清秀文弱的小生皮,颇有些雌雄不辨的美,又让她含了一粒药丸在舌面底下,出口的声音便好似未变音前的少年。贺苏苏忽想起一件事,偏头问北冥熙:“上回你在匈奴营帐里,扮作伙房老翁,声音是如何装得那般粗糙的?”
合欢眼皮微动,也仅是短短一瞬,便好似没听见一般,匈奴贵妃这个身份,于她而言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北冥熙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再开口已是嘶哑低沉的老翁声线:“你在匈奴死士宫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不知死士有训练改变声音的法子么?”
贺苏苏哼了声,心道她在承欢殿,至多就认识了一个摇光旗的人,其余时间都和活死人待在一块,哪还有功夫了解其他旗都教些什么?如今想想,最开始她还打算打入内部,摸清承欢殿在各国埋伏的探子眼线,结果承欢殿主直接被他们拐跑了。她看着合欢傻乐了声,合欢哪知她在想什么,垂眸无奈瞥了眼,手中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好了。”
镜中小生唇红齿白,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笑起来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甚是可爱。贺苏苏惊叹:“合欢姐姐也太心灵手巧了!”
亚洲邪术ps都比不上。剩下那句,她在心底默默说了,省的熙王殿下除了去查奥斯卡是谁外,还得再查ps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