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如此压抑绝望，“王爷，她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那姑娘也没有震惊，只是默默抽回手，却头一次抬起头对姬千月认真说道：“谢谢王妃。”

听到这一句道谢，姬千月心里更难过，却因为北堂曜在这里又固执地不肯表现出来。她焦急地问这些姑娘：“你们到底中了什么毒，就不能和我说说吗？也许我可以尝试着为你们找解药……”“没有用的。”

似云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王妃，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如此了。”

姬千月把目光投向似云，等待她的后文。说出这些话，似云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王妃，我们都是被人圈、养在青楼的。会定期有一群人来喂我们毒药，然后取血。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似云说着，痛苦地闭上眼睛，强迫她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你们难道没有想过逃出去吗……”话到嘴边，姬千月才觉得这样说过于何不食肉糜了。但凡有办法，这些姑娘怎可能在这里等死。似云摇了摇头，“从第一次被喂毒药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成了定数。如果在服药的时间我们没有服用毒药，会死；但一直这样持续吃毒药，再被取血，照旧活不了多久的。”

那些姑娘听似云说着，再一次啜泣。她们的命运就如同浮萍，生死都过于草率，且从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姬千月一遍一遍替这些姑娘把脉，但无一例外毒全都已经侵入骨髓，早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就是有解药，在这个关头也已经于事无补。在把脉到前排最后一个姑娘的时候，姬千月问道：“很痛吧？”

那姑娘点了点头，她眉头一直紧促着，这种疼痛是从身体内部传来，很快席卷全身，哪怕是成年男子也不一定扛得住。姬千月站起身，她不愿意看到这些姑娘痛苦。如果凶手在面前，姬千月一定会把那凶手碎尸万段。“不会是死局，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一定会！”

姬千月这话，既是安慰那些姑娘，也是安慰自己。她实在没有把握去治这从来没有见过的毒，然而除了说安慰话，她什么办法都没有。似云咳了两声，继续道：“王妃，谢谢您。可是，王妃知道吗，我们现在这种状态，被称为毒人。如果毒人做成功，是不会死的，完全是取血的工具。但我们是失败了的一批人，同样是被放弃的一批人，不管怎么努力，都难逃一死。”

“但至少不用这么痛苦对不对？哪怕掰着指头过日子，可是，总有办法能减轻痛苦。”

姬千月认真地说，从解救这些姑娘开始，姬千月就没想过放弃。似云眼里似乎闪过了希望的光，“但这毒异常难治，怕要费不少人力财力，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曜，突然打断了似云，“姑娘不必担心，开销一律由王府承担，你们听王妃的配合解毒便是。”

姬千月偷偷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北堂曜的腰，低声道：“哟，王爷今天怎么如此热心？”

“本王向来热心。”

北堂曜目光看着似云，却是对姬千月说。似云难抑欣喜的表情，她看看姬千月，又看向北堂曜，立即跪在了地上。“似云愿意做王妃的试验品，只求王妃能够帮到这些姑娘们！哪怕，仅仅是让她们不必这样痛苦，似云也感激不尽！”

那群姑娘皆一扫绝望的表情，一齐跪在地上，道：“我们愿意做王妃的试验品！”

姬千月暗下决心，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负责到底。其实帮助这些姑娘，并非仅仅是做善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北堂曜。姬千月有预感，这些姑娘和北堂曜的毒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似云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似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王妃能尽早研制出解药。我之前从给我们喂毒的黑衣人嘴里听到他们说，我们只是第一批毒人而已。虽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动作在什么时候，但出了这么大乱子，我总觉得第二批毒人正在制成的路上了。”

姬千月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紧紧咬着牙，握紧了双拳。“你可见过那黑衣人什么模样？我定要找到幕后主使，让他付出代价！”

被北堂曜杖责的时候，姬千月都没有这么大怨气。北堂曜忽然在她身上发现了侠义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