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不对劲就过来救她了?那么……或许……自己和他指尖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纪令月的神游成功让自己耳廓微微染上了一抹红霞,她羞愤的降头埋得更紧了些,生怕自己此刻不正经的想法被人戳破。殊不知这一幕落在陆淮琛眼中,就愈发衬得她因为遭受这一切害怕无助的可怜模样。陆淮琛眼眸微微一柔,他抬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语气里的温和是从未听到过得。他看着纪令月通红的眼,不由放轻语调道,“不要怕,有我在。”
是‘我’,而不是‘本王’。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细节,却让纪令月的心脏砰砰乱跳。纪令月垂着头,极力掩饰住险些绷不住的表情。她心里暗暗感慨自己心大,前一秒还在视死如归,一副要跟人英勇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上人一出现,小女儿心态就如沸腾冒泡的水涌了起来。唉,归结到底是大反派气场太过强大,强大的让她安心。纪令月不敢出声,只是闷闷的窝在他坏中点了点头,手指却将他衣袖揪得更紧了。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衣袖便忽然顺着滑落,露出一节印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伤痕落在白皙如玉的肌肤,夸张到连纪令月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要不是自己知道她只是被铁链锁住,还以为又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了。陆淮琛忽然扫向陆淮铭,眼底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看来本王留你一命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陆淮琛……”陆淮铭看到他后眼神惊恐,连腿骨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都顾不及,慌忙爬起身步步往后退去。他战战兢兢的看着来人,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你为何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来!”
陆淮铭有些崩溃,他费劲了力气筹谋这整件事情,结果没等自己享用就被人找上了门来。他在纪令月能嘴里一口一句‘贱人’,可本人站在自己面前时却连个屁都不敢放。陆淮琛看着他,眼神像是看着一堆粪土,“就凭你在天牢里收买的几个废物能瞒得住我?”
“敢劫走本王的人,陆淮铭,你是迫不及待的想死了吗。”
本王的人……本王的人……这四个字像魔音般萦绕在纪令月在耳中,她有成功的把自己点燃了。陆淮琛垂首对着纪令月说着什么,只见纪令月缓缓点了点头,拢着几乎能将她罩下的大氅慢慢退到了一边。当她抬起头时,那视线带着浓浓的厌恶,彷如一把利剑猛的穿透陆淮铭的心。陆淮琛看了看四周,忽而道,“难为以你的本事能够挑了这么个地方,作为你最后生存的地方也绰绰有余了。”
陆淮铭心里涌起一抹恐慌,他慢慢后退着,突然扭头疯了般往屋外跑去。他刚伸手触摸到门的边缘,一双冰凉得不似人应有温度的手搭在肩膀上。一股刺骨的寒意油然而生,仿佛能渗入骨髓般沿着陆淮铭四肢百骸,他顿时浑身僵滞无法动弹。那熟悉的嗤笑带着凛冽的杀意如刀锋悬在他头顶,“皇兄还想跑到哪儿去?”
陆淮铭吓得浑身鸡皮疙瘩一起,他倏然拔高了声调,扭过头惊恐的看向身后的人。“陆淮琛,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他肥胖的身躯哆哆嗦嗦着,“你答应过父皇的,你说要保我一命的。”
“当初是我站在你这边,才让你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摄政王……否则以你母妃的身份,你绝对不可能……啊!”
他话说到一半,声音骤然变调发出极为难听的声音。纤长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掐住他肥胖的脖颈,陆淮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双漆黑得辨不清一丝光亮的眸如深邃无边的地狱。陆淮铭猛的望进这双毫无表情的眼,内心突然涌起无限的后悔。他怎么忘了,陆淮琛最厌恶旁人提到到他的生母!陆淮铭腿软的几乎快要跪倒在地上,他哭得涕泪纵横撕心裂肺,字句都在痛苦忏悔着。“是我错了,我不该动纪令月。”
“淮琛,我是你皇兄啊,我以前照顾过你的,那些人不愿意同你玩时,是我带你偷偷溜出宫的……这些事情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你如果要,我让给你,从今以后绝不会动她,我发誓!”
陆淮铭为了活命,脑中只挑自认为陆淮琛喜欢听的话说。他伸出五指,一边抖着身躯哭着道,“我若是违背此誓,必然五马分尸死不瞑目!”
纪令月眉头一皱,心底一股不虞的感觉升起。铭王终究还是将将女人当做一个可随便变卖交换的玩物罢了。让?这个字眼真是令人恶心。她不是谁的所有物,她只是她自己。在这个时代,她见过了许多扭曲的,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女人能被当做与货物同等的筹码进行买卖交易,甚至比货物还低贱。这个世界的权贵,大多没有什么同理心。也是啊,世人十八载寒窗苦读的是为官之道,道德伦理不过是纸上开的一朵虚假的花,维持表面的漂亮就可。他们的书中,从来没有一朵写着如何“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