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给我的霓儿下地狱陪葬!”
伴着她疯笑声,众人看清她手中握着的尖锐匕首后纷纷惊呼出声来。眼看着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刃要刺到纪令月身上时,一阵风骤然拂过,陆淮琛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他冷冷睨着杜氏,指尖劲风一弹,她手中的匕首竟在刹那间断成了两节掉落在地。“啊!”
杜氏膝盖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忽然栽倒在地打滚,捂着身子竭斯底里的大喊着。“疼,疼啊——”凄厉的声音刺耳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陆淮琛冷冷抬眸,“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本王亲自请你们把她带下去吗?”
那些宫女太监心内一凛,连忙把杜氏生拉硬拽拖了下去。紧接着,他看向纪征,眸中不带半分情绪。“来人,把纪征一并拖下去。”
候在一旁的禁军很快上前,把发愣的纪征也一并带了下去。事情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前头还闹得轰轰烈烈,如今陡然沉寂下来,倒不知如何收场。纪令月看着这一幕,心中无端起了烦闷与恼怒来。论谁大好日子出现了这么一挡糟心事,无端丢了面子还让人瞧了笑话,心情怎么也好不了。纪令月视线扫过,看到薛妙嘴角敛起的笑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仅是她,纪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陆淮琛瞥了一眼,忽而对着纪令月淡淡开口,“今日你及笄,本王给你带了一份礼。”
一句话,如同有着诡异的魔力般,顿时把场中所有的不好气氛都驱散开来。就连纪令月心中也跟着一跳,失落的情绪顿时消散大半。他给自己带了礼物?靳一捧着雕着精致纹理的梨木盒上前,陆淮琛抬手拿过,放到纪令月手中。他看了盒子一眼,忽而别过眼去,似是有些不习惯。“这里面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欢就丢了。”
纪令月看着手中的盒子发愣,似是在云雾之中没有实感。他居然送自己东西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迫不及待想打开,但私心却不愿让这么多人看到他送了自己什么。纪令月只是纠结了一小会儿,这份欣喜她只想带回去自己一个人慢慢回味。纪令月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她扬唇,眼角溢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欣喜。眉宇间那股郁郁总算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听她的道谢声响起,“多谢王爷。”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在他们心底到底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清河郡主与摄政王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底下人神情各异,薛妙微微勾起的笑意僵硬在嘴角,她看着举止‘亲密’的二人,瞳眸闪过不可置信的情绪来。而西凉妩一扫先前看好戏的姿态,她脸上维持的完美消息陡然皲裂。她死死盯着纪令月手中的木盒,像是能将其看穿般,神情隐隐浮现的狰狞与疯狂无一不彰显着她内心汹涌掀起的情绪。纪家众人看向那一幕神情也极为错愕,知道自家女儿感情的纪衡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纪令仪望着自家妹妹,先是面露惊讶,随即淡淡的笑着。其他人倒不像他们二人如此淡定了。候在大殿的太监抬眸看着众人,忽而躬身悄悄退了出去。醺着沉木香的大殿带着暖意,温太妃侧身躺在贵妃榻上,阖着眼眸小憩着。一名太监走了进来,伺候温太妃的宫女轻声快步上前,覆耳听到那太监所说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宫女挥了挥手,同时从袖子里拿出银袋放在太监手中。那太监笑了笑,躬身退了出去。宫女来到温太妃身旁,还未开口,就听到温太妃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懒洋洋问道,“可是发生了何时。”
那宫女恭敬道,“回禀太妃,听闻郡主的及笄礼出了些岔子。”
说着,她将太监转达的话一一禀告着。温太妃陡然睁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戾气。“哼,那杜氏当日果然是蒙骗本宫的。”
“什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
宫女在一旁安慰着,“还好娘娘当机立断,命奴婢去问了宁王殿下的意见。”
“殿下聪慧,一下便看出杜氏的阴险算计,才不至于让娘娘趟入这趟浑水。”
温太妃被安慰到了,听到有人这般夸自己的儿子,她也觉得得意。“这是自然,放眼皇室,鲜少有人与我儿能够相提并论。”
宫女闻言,眉心微微低敛而起,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了口。“不知娘娘是否感兴趣……方才那小太监说,摄政王似乎与郡主有些什么关系。”
温太妃眼皮子微掀,她眼眸微眯,“你仔细说来。”
即便是纪征半路跳出来闹事,这张盛大的及笄礼与摄政王最后那番举动依旧深深的印刻在众人心底。纪令月当日回到了纪府,满心欢喜的捧着陆淮琛送给自己的东西,迫不及待回了屋中。绿翘看出她内心的欢喜,便自觉悄悄退出了屋外,嘴角扬起一点笑意。“哟,发生什么了这么高兴?”
靳七不正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绿翘嘴角的笑意一散,她立马扭头竖了个大拇指抵在唇畔。“嘘,吵着么大声做什么呢?”
绿翘拧眉,赶苍蝇似的朝他挥了挥手。“去去去,别扰了郡主。”
靳七轻哼一声,“你这个小丫鬟奇奇怪怪,主子收到心仪的东西,你跟着高兴做什么?”
“小姐高兴,我还不能为她高兴了不成?”
绿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抬脚直径从他身旁经过。见绿翘就这么无视他走了过去,靳七立马抬脚跟了上去,“唉,你别走这么快啊……”屋中,纪令月看着手中的木盒子,越看越喜欢。她趴在床上,拖着腮帮子盯着盒子傻笑。“不对不对,还是赶紧打开来看看他送了我什么东西。”
纪令月摇了摇头,整理好心情后,伸手郑重的解开了木盒上的夹扣。只听得“啪嗒”一声,扣子被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