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赵何亦早就想到了这些。以至于靳一提出要将她给带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去求红姑让宁太嫔给自己保命。幽暗的房间内没有点燃拉住,风吹动帷幔,远处的光影由远及近的明亮了起来。赵何亦就站在原地恭敬有礼的低下头:“女官赵何亦,见过摄政王殿下。”
对面的人没有理会她的话,也没有带着那种充满阴鸷与不屑的眼睛盯着她。赵何亦眼光扫向前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惊愕的愣在原地。靳一立在陆淮琛的身后,房间内已经聚集了当时都还活着的人,只不过这些人里面除了赵何亦意外,其他人的脸上皆是有着惊恐不安。因为整整三日里,他们没有进食只有水,每个人都被单独的关在一间房里,不会问你什么,也不会让你会打问题。他们没有舌、头说不了话,但是此时的他们,已经似乎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一样,犹如行尸走肉。赵何亦显然是吓住了,可她仍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竟然都没有死?”
“他们为什么要死?”
“谁!”
赵何亦猛地转身,她见过这个人,就是当时徒手接住纪令月手中剑的人。陆淮琛推开帷幔一步一步的走出,声音之中不带任何温度一般:“你希望他们死,还是你?”
“摄政王……我,不,奴婢其实只是想,当时事出突然,着实给奴婢吓到了,现如今又被带到了这里,是在是不知道奴婢究竟犯了什么错。”
赵何亦眼神躲闪瑟缩的跪下,整个人有弓着身子。与方才靳一所见到的模样形如两人。“你觉得这里眼熟么?”
赵何亦闻声观察四周,何止是眼熟,她再次可是待了几日。只是她记得明明从宁太嫔的寝宫出来之后,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带到这个地方了?靳一拔高声调,“把你当时见到的统统说出来。”
“如果你敢有半分的隐瞒,你将会和这些人成为一样的人。”
……人如果长期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会不会傻掉?纪令月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即使她现在是被关着的,可她仍然会记忆混乱。纪家人好不容易托人来见面,可是问她的话,纪令月的回答只是简单三个字。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当时所作的事情……“可笑,我好歹还会有一次理智,若是我当真这么做了,我现在人还会好好的?”
收了钱的看守有些为难,“郡主,你现在还能够好好的留在这里,不少人要保你,但是也有不少人想要。”
看守立即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纪令月微微皱眉,“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何要认?”
她头疼的厉害,脑内对当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印象。对方脸上立即一副你没救了的脸。临近戌时,纪令月又开始觉得头疼起来,这玩意儿简直比她当初受限制还要难受,只是自己平时都有所防备,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边栽了坑。只见旁边的木栏忽然被人一下折断,纪令月从窗户口的位置瞧他,“你?”
方青云当面给她掩饰了一个翻窗户,毕竟这事情他很是擅长。手上仍然骚包的拿着一柄扇子,扇子的刃却也在这时露了出来。纪令月拧眉:“你不该来。”
“我要是不来,你怕是得在这牢里待到死。”
方青云抓住锁着纪令月的链子,那帮人用得着这么关着纪令月?他看倒是不必。刚准备毁去链子,纪令月却伸手将他止住。“我本来就犯了错,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此时已经牵连了我的家人和朋友。青云,我不想将事情给闹大。”
“跟我回东临!”
纪令月有些好笑的瞧他:“我的家可是在大渝这里啊。”
至今为止,没有人召见她,又碍于她的身份,也没什么人来审问她。纪令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面壁思过。然而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别人现如今可是专门想要纠她的错。方青云也不想说什么,兀自坐在一旁,听见纪令月打了个喷嚏便要取下、身上的衣襟,牢里实在是冷得很,虽然她已经挪过一个牢房了,可还是觉得适应不了。“不要总是想着拒绝我。”
方青云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看这纪令月面无血色的脸,“或许你同我出去了,会找到办法解决呢?”
“没有用。”
此时的纪令月和先前的纪令月好似变了一般,有些丧和绝望一般,人认清了微乎其微的现实,她好似认了。“你又不曾做过……”“我杀人了啊。”
纪令月盯着自己的手,愣愣的瞧着,“我虽然对外说我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记得我突然有些不受控制,我抽出了剑,有一个宫女要拦着我,我记得我很愤怒,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是没有理智的,我好似杀了人……”那个时候有人似乎大喊着饶命,他们求着自己放过他们的性命。纪令月有些不解,她又不曾害人。只是她看到了自己满手的血,而场面在意掠过,她看到了对面的人,那个人的脸是如此的清晰,还有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和疏远。她伤了陆淮琛。方青云立在她的身后,仅仅几日不见,纪令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眼神中的疲惫似乎是折磨她的根源,虽然不曾说什么,可有些话就卡在他的嘴边。久久,他才道:“那个人无事,生龙活虎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真?”
纪令月的语气逐渐有些放松,她用膝盖顶着脑袋,看向一旁发呆,“这里安静极了,几日里同我说话的人很少,你若是这会儿出去,且帮我打听一番瑾桃之事。”
“有这番功夫,你还不如注意一下自己的情况。”
方青云听着外面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走不开,因为外面那帮子人全被自己给打晕。真是来的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