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敲了三下。花娘问了句谁,纪令月如实回答,只听到里面传来一些穿衣服的声音,过不了一会儿,花娘便前来开了门。“百尔弟弟?”
纪令月简单环视一下房间内,嗅到花娘身上的血腥气,伤还没好,加之人在异地,并没有去找郎中。当时和方青云分开,她可是准备了一些药物的,现如今也分给花娘一些。“万万不可,说是路上照料你,实际上我们都是被你照料了。你原本带了的药材就给我们用,这实在不妥。”
“花姐把我当成弟弟,我也同样将你当成了姐姐,只是我们相处时间并不多,今日在此歇歇脚,明日便要离开了。”
纪令月将药放在桌面,又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儿,还希望姐姐你能够不嫌弃。”
花娘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廖狗并非那个意思,一路上所遇事情突然,所以会有些怀疑,他其实也是商队里面最欢迎你的人。"纪令月笑笑不语,也不想多客套什么,“我离开的可能会早一些,花姐就不用送我了,好好休息。”
“那你……”她忽然莫名其妙加上了一句,“或许我离开,会让你们更安全一些。”
花娘没再说话了,似乎也默许了纪令月所说,忽然想到了什么,喊纪令月停下,她拿出一块令牌塞给纪令月,“若是百尔弟弟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只需打听一个千语阁,到时有人来问,你就将令牌亮出来。可帮你度过难关。”
“这是否太贵重了?”
“走吧。”
纪令月手上攥着令牌,她翻开背面一看,只见上面有写着一个‘冶’字。令牌的手感不错,坚硬也带有一些韧劲,瞧着虽然像是镜子,但也不是足金。看来花娘这一商队是不怎么缺钱,要是那个贪财的人见到,估计就直接给这令牌拿去典当了。出了客栈之后,纪令月准备了一些物件儿又租了一匹马。陌生地界荒无人烟,纪令月再次走的有些迷失,不知为何心口竟然又开始疼了起来,只得取出背包中的梅子酒。酒喝的已经差不多,而黄色瓶子里面的醉胭脂也所剩寥寥。那小二所说的话让纪令月有些疑心,自己身上的气味,可不就是这胭脂味?“化不开,戒不掉,心中三千愁,皆为杯中酒。”
现在纪令月可以确定一件事,她在这个地方似乎迷了路,不知道京城在何处,也不知道襄阳或者临城在何处。没有主要的目标,只能在一条路上试着碰碰运气的乱闯。……一日前。“这玉佩?”
墨色的玉佩后面有着一个符号,岳姝低下头攥紧腰上的玉佩,靳一朝着她伸手。“不……不行!”
岳姝心中又惊又惧。靳一撇她一眼,自问自己真有这么可怕?“我可以出钱买你这玉佩,只要姑娘你说一个价,或者也可以为你做一件事。只需要姑娘你说出玉佩的来历和玉佩的主人就可。”
“千金……”岳姝抬起头来,忽然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主要是小姑娘家家平时没怎么出过门,剪刀靳一身后的陆淮琛的时候,有些愣住,嘴里还是结结巴巴道:“千金难买我与姐姐的情谊,这玉佩不是我不想,而是情谊弥足珍贵,实在不可随意买卖。”
陆淮琛斜眄一眼岳姝,“你姐姐是何人?”
岳姝又开始低下头一语不发。方才岳姝只是出门在街上买一些物品而已,只是她腰带上坠挂的墨色玉佩实在眼熟,靳一见陆淮琛微微皱眉,就立即明白了一丝一丝,前去给岳姝岳姑娘给请了过来。靳一只得放缓了语气,“实不相瞒,我们是在找一位姑娘,身形高挑,长相俏丽是一美人。这玉佩是她贴身之物,我们并非当真要这玉佩,而是想确定她的安全。”
“可是百尔姐姐?”
陆淮琛朝她伸手,“可否将玉佩交给我一看。”
岳姝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了,她低下头有些羞涩的将玉佩取下,“只可以看,你们可不要夺走。情义值千金呐。”
掂量掂量玉佩在手上的手感,的确是与纪令月身上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纪令月做事向来有分寸,定然是这岳家人助了她。为表示感谢才将玉佩给送出去。他将玉佩攥在手中,握了握直至玉佩上有他掌心的温度,随后还给了岳姝,只道了句“多谢。”
“公子不必客气,你们是百尔姐姐的家人,我也信任你们。不如来我家中坐坐?”
靳一摆手:“还是先找到郡……百尔姑娘才好。打扰姑娘了,岳姑娘现在可以离开了。”
岳姝愣愣点头,“那……还不知晓公子名姓?”
“詹知。”
“啊?”
陆淮琛侧过身,他眼中的愁似乎成了一个令人深陷其中的结一般,岳姝口中喃喃,百尔……詹知?百尔姐姐所说的诗句之中,怕是没有说完吧?他独自待在房间内,低头似乎若有所思。过不了多时,靳一推门而入简单汇报:“经过属下查实,郡主的确再次待过几日,只不过我们来得晚,还是与郡主错过了。根据岳家儿子所说,是他吧郡主送去前方城镇中的驿站,只是到了驿站之处,郡主直接下了马车人也消失不见,此后便没有什么消息了。”
在这里待了几日?是他来晚了。靳一语气有些不顺,说话也有迟疑,陆淮琛拧眉瞧他,靳一直接跪地道:“郡主怕是在路上遇见了马贼,据岳家人说,见到郡主之时,郡主穷困潦倒身上有伤,说是遇见了马贼才遭此劫难。”
房间内似乎很安静,都能够听到陆淮琛握紧拳头发出的那些轻微的吱声。他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杀。”
杀谁?定然是杀马贼,但凡是伤害纪令月的人,统统得死。靳一抬头看着他的主子,虽然他不曾表达个人的喜怒哀乐,但是单单一个字,就已经爆发出了他的无休止的怒意。“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