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摊,这扇子也就这么一把,就……这个数。”
他一伸手,要价就是十两。绿翘摸索手上的银钱袋子,纪令月将扇子放在手里把玩,“价格方面好说,就是你今日第一次出摊,那可有发现什么趣事?”
“趣事?”
小贩瞥眼看去岳楼,连忙笑道,“这里边儿都是达官显贵之人,我们也就远远瞧一眼,什么事对我们来说不是趣事?光是先前的鱼鳞预事就足够底下的我们小酌几杯。”
鱼鳞预事讲的只是前有渔人几个月都钓不上鱼,就他邪门的很,前去拜了海神又问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打鱼。拜了海神之后便出海了,寻思能大干一票,结果漂泊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有收获,用着最后一搏的想法,他一辈子打鱼结果打不上鱼,是要绝他的后路,要是还搭不上,他就自己跳海里边让鱼给吃了。这么一寻思,反而鱼钩缠住了一条红头鱼,头张角,嘴长须,鱼尾有金鳞,在海面翻起一道金光。渔人哪里见过这场面,想着怎么逮上,只见红头大鱼扬气鱼尾都要一人多高。海上大风起,远处瞧着层层叠叠的云层向下坠去,一看就要化龙往天上飞。渔人心中是又惊又惧,这一来二去松了手上的鱼竿。后来的渔人只得了一片鱼鳞,鱼鳞上写着皇之一字。渔人虽百思不得其解,后世有人便传是先前大渝皇帝先人所预示一梦。纪令月没让绿翘付钱,从头上取来一根簪子放置桌边,自己则是拿了扇子告辞。“那簪子怕是……”绿翘转头只见小贩喜滋滋的收了簪子,随后又从身后边的红木箱子之中又取出一把与纪令月手中一模似样的扇子摆在了方才的位置。“竟然敢哄骗我们!”
她立即怒的要去说理,纪令月忙笑道:“就当是听故事的钱了,反正我那簪子也不怎么值钱,犯不着理会。”
绿翘有些不满,只觉被这个油尖嘴滑的小贩给耍了,鱼鳞预事这个怪异奇谈也不过是个故事唬人的。“真真假假,不过我也是爱听这些,也知道是假的。莫要有人用此作文章就可。”
岳楼门边,苏妙人的丫鬟环儿早早就在旁边等候。见到扮成男子的纪令月主仆二人不由得一愣,忙上前:“郡……”纪令月抬扇掩住嘴角,环儿忙收了话:“纪公子请,我家小姐早已等候多时了。”
苏妙人今日身着一身红衣,发髻只做了个简单的垂云髻,后面的碎发则是编了个麻花辫侧放在左肩膀上,珍珠月白耳坠则是垂在右侧耳朵上,倒也不限突兀。尤其是她现在吃了些酒,脸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她不由得感慨,苏妙人这名字起得好啊,妙人妙人,人如其名。环儿上前拉住苏妙人,轻轻说了些什么,苏妙人便回头去看,先是一愣不由得又好笑,“郡主做女子早已名冠京城,如今换了男子打扮,怕是让京城美男子都失了色。”
纪令月不理会她的调侃,走上了楼梯到苏妙人桌边,看着桌上放着的糕点手微微一顿。“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么?虽说那家店里的糕点毒,但是也架不住我吃的。环儿,去告诉岳楼的伙计一声,让他们备上八宝鸭和酥云绘,好好让郡主尝一尝。”
“你说的倒是自来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你。”
纪令月也没跟她计较,取得一块糕点递给绿翘,随后自己也拿来一旁没有开封的果酒寻了个干净杯子尝了一口。苏妙人忙道:“可不就是,今时不是我家,日后可就是我家的。”
这会儿纪令月没明白她的话中有话,尝了一口也觉得确实是好,自己是被醉胭脂给挑剔的现在对果酒都能逐一挨个地打个评分。绿翘和环儿立在楼梯扶手边望着下方,岳楼是达官显贵所在之地,不过这里的装饰瞧着倒也不觉附庸风雅。此时一楼那边正有才子斗酒作诗,怜人弹琴相伴,好一副神仙美眷。只是突然间,绿翘眼瞅见一熟悉的身影,粉色的,头上钗环琳琅满目就是为了彰显自个儿的身份。那可不就是纪令茹么?纪令茹身边还坐着一人,身上的穿着也可以透露出身份不凡,怕是某二品官的儿子或者是才子里面排的上名号的人。绿翘整盯着看,却见这时纪令茹开始往那人身边去凑,这一凑不要紧,纪令茹伸手抚、摸那人的脸……“小姐!”
“这里什么地方,咱们两个穿的什么衣服,还小姐小姐的喊?”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纪令月的身份是吧。苏妙人翘起兰花指摆手,正因为她是妙人,这一手势也不做作,“你快些去看吧,我今日让你来岳楼吃酒也是为这么个原因。”
绿翘很是焦心凑在纪令月耳边:“是茹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那一段纪令月不在的京城,其实也是发生了很多巧妙绝伦的事情。比如某某家娶了个小妾逼得正房上告家中,人正房也是个厉害人物,名门望族的女儿。你纳妾就纳妾呗私底下说也可以,但是你摆到正面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某某家当即前去给正房母家道歉,熟料母家真的很有手段,这事儿和是合不成了,得散。心有不甘但是也无从说起,可小妾也是个厉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