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
苏妙人挽着纪令月的胳膊瞥了一眼身后喊她的人:“叫你呢。”
纪令月佯装没有听到,踩着旁边的台阶提起裙子往上走:“嘘,别出声。”
纪令茹现在很尴尬,方才周予若那么一说,用脚指头想一想也知道千昭郡的身份不一般,她祖父可是钟灵将军。淮安王难道不会和钟灵将军有所来往么?知道钟灵将军的孙女在这里定然也会给她一份请帖。但是真的凑这请帖过来这里的,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个。她咬紧牙关觉得众人目光灼热烧的她几乎体无完肤,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生无可恋。纪令月对她几乎是不屑一顾的,苏妙人又和她没什么往来。按道理说她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可这里的人,周琦这个废物不行,她又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只能舔着钛合金脸莲步轻移走上前,“三姐姐是我啊,方才找你们许久,不见大姐姐。好不容易喊道三姐姐你,莫不是真生茹儿的气了?”
她笑的一脸甜,纪令月木着一张脸,就差脸上没有写,“你谁”俩字儿了。要是纪令月和她吵起来也好,就算是言语里带着讽刺也没关系。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就怕纪令月根本不搭理她,脚步都不带停下的往前走。演戏要演全套,纪令茹捏着手上的帕子毫不无辜道歉:“茹儿知道错了,三姐姐不要不理我。”
苏妙人也顺着纪令月的脚步走,她生怕自己在留在这里会噗嗤一声憋不住笑。主要是这位绿茶茹妹妹是在太能演。别人都没吧目光放在她身上,现在也不得不看到这边了。私底下忍不住掐着纪令月的手肘,熟料纪令月一瞪眼,脚步顿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千昭郡小姐也在呢。”
纪令茹呼吸一窒,不明所以的盯着纪令月,见她松开苏妙人的手走上前朝千昭郡打招呼。立意分明。此时的吃瓜群众以为纪令月是来劝架的,不得不说的是,女人吵架或许无聊,但是漂亮的女人吵架,只是小吵怡情而已。周予若很是不爽纪令月:“郡主也来掺和我们的事了?”
“周姑娘虽然人蠢得可爱,但是身体好得很。”
纪令月上上下下打量着周予若。然而周予若还不知道纪令月打的什么主意,“我有皇家赏赐的药。”
“这也难怪周姑娘挨了几板子还能走动,要是隔着吧别人此时怕是还在养伤呢。瞧瞧这小脸儿,周姑娘说话能说利索,也是李嬷嬷心软了。”
千昭郡先前对纪令月可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后面纪令茹跟周琦也就是她姐夫的那点子龌龊事漏了出来之后。千昭郡也就不怎么喜欢纪令月。虽然女子可以选择习武或是别的什么,钟穆宁能够下嫁周琦,千昭郡能够作画,也都是南山部的宽松管教。但未必不能说明南山部重视她们的礼仪教导。“郡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周予若面上一道红一道白的,没想到纪令月把她在纪太后那边受罚的事情给说出来了。“知道你是凑着我们的请帖跟上来的。到底是山野地方出来的人,就知道装门面。”
纪令月笑容淡淡扫了一眼周予若,不予理会。转而对千昭郡邀约:“淮安王府前方还有松竹雪,听闻千昭郡你极为擅长画花鸟山石,不如随我去见一见?”
“既然是郡主你的邀约,定然得去见一见了。”
千昭郡一甩袖子分开周予若的手,“劳烦郡主带路。”
“我也是初来乍到,不过苏妹妹来这里一两次应当晓得。妙人?”
苏妙人还捏着帕子看戏,手上就差没有一把瓜子儿了。纪令月既不给纪令茹面子,脸周予若也懒得搭理。想到就近的一个传闻,摄政王只身一人前往纪家求娶纪令月。羡慕,羡慕至极。纪令茹现在跟上前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越发觉得周予若这个贱、人蠢得要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也没少做。越发的不耐烦一甩袖子朝着假山亭子那边歇脚去了。不要问她为什么不想离开,直接离开的话估计会更加丢人,指不定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会在背后说什么。……外面人吵吵闹闹,并不妨碍房间内下棋的两个人。老者面色平静,但是手上一直摆动的棋子却暴露了他的迟疑。棋子一落就是定局,到时候反悔可是不行了。此时有一垂髫小童手上抱着灰猫朝这边走来,他身后的侍女见一旁的熏香炉子白眼淡淡,似乎是已经快要燃尽。于是走上前将香炉打开,重新点放熏香。那小童这般瞧着四下望了望,不知自己阿公在同何人说话,手上抱着的猫儿,极不情愿地慵懒舒展的腰身。就要从他手上逃脱似的。就在这时,淮安王朝着前方小童找了招手。立在陆淮琛身后的靳一正在猜想这小童到底是何人?熟料此时小童松开了手,手上的肥猫儿一下子跃下,眼见就要毁了桌面上的一盘棋。靳一伸手揽住肥猫,“这猫的皮毛真好,摸着也顺手。”
小童睁大眼朝着靳一伸手,“阿公,阿公。”
又指着靳一手上的猫讨要。淮安王嘴角露出无奈苦笑手上丢了棋子:“罢了,要不是你这孩子给我留下余地,不然我这是满盘皆输。”
陆淮琛抬手,靳一了意将猫还给小童。“我这手棋还是王叔教的。”
“如今你的棋艺高超将我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要回头望一望,否则真的满盘皆输。”
刚刚这小童抱猫估计也是故意来的,毁了这盘棋,也就没有所谓的输和赢了。陆淮琛淡笑不语,见淮安王摆手:“我老了,也乏了。此次之所以摆这个寿宴。”
淮安王嘿嘿一笑,宛若顽童一般,“先前听闻你这孩子有了心悦之人,如今瞧你……这姑娘也是用了心的。”
毕竟陆淮琛腰上的荷包实在是不好夸。